温禾垂眸,望着温铃兰与自己交握的手,
她无比心疼温铃兰,至少她能够独立过自己的生活不用每天呆在温家受煎熬,可铃兰才十八岁……她能帮她做点什么呢?
温禾开始庆幸自己磕坏脑子失忆了,如果她还记得这些过去,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快乐。
“吱呀”一声,木板门被人推开。
“呆在这里干什么?让你走一会儿不是让你躲起来的。”
桑岩逆着光站在门口,温禾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却从他语气中感觉到了他的怒意。
她捧着水杯的手紧了紧,站了起来,“我只是看见铃兰一个人在扫雪,陪她聊会儿。”
温铃兰将温禾推到桑岩面前,微笑着说:“姐夫,是我好久没看见姐姐,忍不住拉着她陪了坐了会儿。姐姐失忆了,我怕她忘记了。差不多也该到午饭时间了,你们赶紧过去吧。”
桑岩点头,算作回应。
深深望了她一眼,将她手中的水杯拿开,“水都凉了,手也冰冷,手套去哪了?”
“送给铃兰了,她更需要那副手套。”
温禾解释着,岂料桑岩冷笑了一声,“如果她更需要别的,你是不是也会放弃自己所拥有的,无论有多么珍贵都留给她?”
这话很尖锐,温禾的心口被他戳到了,“你干嘛莫名奇妙说这些?”
桑岩锐利的目光在小屋里扫过,最终停留在柜子上的手套上。
他伸手拿回手套,就着身高的优势直接塞进温禾外套的帽子里。而后抓起她微凉的小手,牢牢包裹在掌心。
他霸道而强势:“你心善可以,想帮别人也可以,想送东西给铃兰也随便你。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不是将自己的东西给别人。温禾,你记住了吗?”
温禾愣了愣,桑岩说的没错,可她之前,似乎从没意识到这一点。
“姐姐姐夫你们快去吧,那边该开席了。”温铃兰忽然开口。
“那你呢?不跟我们一起去吗?”温禾问。
温铃兰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我是不配做上桌去吃饭的,再说,我也从来没有跟绿曼姐坐过同一张桌子,你们去就好。”
温禾似乎看见了当年的自己,一瞬间,她感同身受又怒火中烧。
就算是私生女,也有人格尊严吧?
不配?!
温绿曼就是这样践踏一个小女孩子的自尊的吗?
她想说些什么,却没来得及。
桑岩已经拥揽着她往外走去,“你拽我干什么?”
桑岩冷笑,“我不拽你,恐怕你会把温铃兰给带着。”
温禾据理力争:“带上铃兰又能怎么样,她是我妹妹!”
桑岩忽而停下脚步,冷眼望着她,“温禾,你失忆之后,脾气倒是见长啊。”
温禾吸了吸鼻子,软下声音,“我只是很难过。看见铃兰,我好像能看见我以前的生活,我真的很想让她过的好一点。”
桑岩一字一顿,“可你,帮不了她。”
他尖锐的话让温禾猛然清醒过来,桑岩说的没错,她连自己都站不稳,拿什么去保护别人?
“温禾。”桑岩深邃的眼眸像是浩瀚的星河,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明亮的眸子深深陷进他的宇宙里去,“要想帮别人,首先,得让自己立足稳固,你懂吗?”
桑岩,好像在教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