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哲别潜伏在汉人身边三十多年,现在总算有用武之地了。&rdo;忽必烈放下手中的画笑道。&ldo;你为什麽要告诉我?&rdo;薛忆之看向忽必烈,有些吃力的问。忽必烈转过头,看着薛忆之笑道:&ldo;因为我想让你知道,停君是生来就要与我们为敌的人。我们之间,不死不休。&rdo;听着薛忆之快速离开的脚步声,忽必烈低头微笑着对那幅画里的少年道:&ldo;停君,这才是我给你的陷阱。你瞧,我们不是玩得很好吗?放弃忆之吧,他刚才都不敢问,你到底是谁。&rdo;夜鹰王幸是个黑面汉子,多年的牢狱生活使他原本应该挺拔的身躯有些佝偻。他趴在桌面大口吞咽着鱼肉,尽管他的嘴里塞满了食物,他的眼睛仍然是血红的望着桌上的菜。桌边还坐着一些人,他们个个似乎都食不下咽,停着眼里带着怜悯的望着眼前的人。过去威名赫赫的成都守备,现在却像是个最狼狈的乞丐,他的右手缺失了两根手指,左手是三根,他露出的脖子上面仍然残留着更式更样的伤痕,就是这麽一瞥也足以让人联想到他在蒙古大牢里所受到的残酷刑罚。围观的人群中年轻的已经在暗暗咬着牙齿,心里燃起得是对蒙古人刻骨的仇恨。这些年轻人的身体都很结实,似乎都有一些武功底子,脸上的表情也很纯真,那是对一种事物深信不疑的执着。他们还有一样共同点就是,所有人的左胳膊上都系缚着一条红丝巾。王幸突然丢下了手中的筷子,打着饱嗝道:&ldo;饭也吃过了,酒也喝过了,你们要杀要剐,息听尊便!&rdo;围观人中有一年长者微微一笑,道:&ldo;王守备无须多虑,等明天引见一位故人,您一望便知。&rdo;他白面长顺,长相倒也儒雅,只可惜眉稍处微往上吊,破坏了整张脸的和谐。王幸略一迟疑,他游目四顾了一下,不见方才在黑暗中扶着自己穿过黑牢的年轻人。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年轻人的声音,镇定自若,扶着他就那样悠闲地穿过了蒙古军队的大营。那时只要有一声诧异,一声喝阻,整个骑兵队就会倾巢而出,他当时的心崩得很紧,甚至认为只要有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会引发一场血腥的追杀。可那年轻人的声音淡淡的,却出奇地令人能平静下来。&ldo;你明天就会见到少爷。&rdo;白面长须之人仿佛知晓他在找谁,微笑着答道。王幸有点脸红,自己几十岁的人竟然会对一个浑身还散发着少年清香的男子产生一种依赖。&ldo;呸,红袖军是逆贼,我岂能与你们同流合污。&rdo;他这句话一出口,身边的年轻人一阵哗然,均想此人怎如此不知好歹。白面长须之人也不以为意,反而是挥手平息了骚动,笑道:&ldo;王守备今天累了,有话还是明日再说吧。&rdo;他说着站起身对一直站在门口,频频打哈欠的一个小细眼,白净皮肤的年轻人说:&ldo;青川,劳你跟少爷说一声,今天王守备住东厢房,由我守卫。&rdo;那少年一听,伸了个懒腰,打了个深深的哈欠,也不回他,只嘟哝了一声,道:&ldo;可算完事了。&rdo;便转身离去。他一路哼着小曲往回走,路过一片屋子,站在门口犹疑了一下。那片屋子青砖绿瓦,像极是普通富户人家,但在这荒山沟里有这麽几间屋子已经算得上是豪宅。青川想了一下,终於还是走到门前,刚想打一下门环,但门却触手即开。正对着门的大厅里正伏着两个男人,被压在下面的男子很年轻,眉清目秀,很有几分姿色,一脸的情欲使原本显得苍白的脸上平添了几分酡色,更显出几分有别於男子的娇媚。青川目瞪口呆的看着,伏在上面的男子,四方的相貌,一脸的精干,他转过头见青川站在门外,脸上显出几分邪笑,更加卖力的在身下的年轻男孩身上冲刺着,两人粗重的喘气声,呻吟声不绝於耳。青川像是突然被吓醒了,他捂着眼睛带着哭腔道:&ldo;你们这些疯子,疯子。&rdo;他说着跌跌撞撞跑了开去。他并不是第一次撞见红袖军的首领杨林儿与男人交合,他始终记得上一次他也是奉方停君的命令去找杨林儿,当他走入敞开着的大门,被那奇特的声音一路吸引,直到走进了卧室看见了那一幕。而在那之前,他从未想过两个男人可以行房,尽管他曾经见过忽必烈脱去方停君的衣服,可是与方停君一身清贵相比。那两个人是野性的,充满了肉欲,赤裸裸的渴求一下子冲开了青川原本一直隔着的那层欲望之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