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点头一笑,在兰夏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当兰夏刚进入马车的时候,一亮粉色马车缓缓停在了后面,而这时候,费稀那一张略显期待而羞涩的脸露出来,兰花指提起裙子,小心翼翼的踩着木凳落了地,浮想联翩的看着月阳楼的牌面,露出一抹花痴般的笑。“走吧!”夜溪冰冷的声音从前面飘出,马车缓缓驶离,而门前的费稀已经迈步朝门里走去。……哐啷——卓瑞龙回到屋子里将桌子上那一整套的琉璃杯掠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卓瑞龙猩红着眼,怒气冲冲,一拳头砸在桌子上将石桌砸出了一个窟窿,“费溪!”卓瑞龙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艰难的好像有鱼刺卡在喉咙里一般。另一侧,白衣男子正端着一只木质茶杯,斯文吹了一口气,耐心的轻啄一口,似是对卓瑞龙的愤怒避而不见。辛义友坐到白衣男子的对面,抹了一把冷汗,咽了咽口水,暗中指了指卓瑞龙,“看来瑞龙是真的被刺激到了,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动怒了!”辛义友捂着嘴偷偷对着白衣男子说道,“被耍了!”白衣男子白了一眼辛义友,放下茶杯,疼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啧啧啧,可惜了,可惜了,你发火不打紧,可惜这一套上好的白玉茶具了!”白衣男子感叹说道,“月阳楼的茶具都是独一无二的,真是浪费!”“孙凤!”卓瑞龙猩红着眼怒瞪着白衣男子。“被退婚的是那位姑娘,该生气的是对方才对!你不是一直很庆幸?”孙凤整理了一下衣袖,“你的红颜知己到了!”孙凤指了指门口,挑眉说道。“她该死!”卓瑞龙紧紧抿着唇,冷酷的说道,扭头看到站在门口一脸无措的费稀,稍稍收敛自己的利气,被迫压制下自己的怒意,“稀儿来了,本皇子今天有事,你先回府吧!来人,送二小姐回府!”不等费稀讲话,卓瑞龙已经下了命令。费稀笑意僵在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朝着卓瑞龙福了福身子,扯着僵硬的笑随着侍卫离开,转身的刹那,费稀的笑瞬间消失,紧拧着手里的帕子——三皇子竟然用这么冰冷的口气对她讲话!他竟然当着别人的面驱赶她!她竟然用那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到底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费稀甩开婢女的搀扶,一把钻进马车里,憋闷的坐在马车里,手指陷入肉里,“回府!”费稀闭上眼睛,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待两人下了马车,小厮恭敬的朝着夜溪笑笑,驱赶着离开。兰夏用手捂着头,见到夜溪帝递过来的目光,连忙认错,“是奴婢鲁莽了!奴婢不该不相信小姐的能力!”“自己去包扎!”夜溪瞪了一眼兰夏,转身进门。兰夏在背后吐了吐舌头,呵呵一笑,赶紧跟上去。喵呜——夜溪还没有踏入院子,就远远的听到了叮铛那声撕心裂肺的猫叫,而后就是一串串的喵呜的声音,叫声中蕴含着极度的愤怒。夜溪“到底怎么回事?”费老夫人哐啷一声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到地上,碎了一地,老脸上那一双恼怒的眼珠子瞪的老大,喝声问着前面跪在地上的一名妇人。“老——老夫人,奴婢真,真的不晓得怎么回事——呜呜呜——”妇人抹着泪,哭的很是伤心,“奴婢当家的平日里喜欢小赌,三天两头不回家是常有的事情,奴婢以为——”妇人抽噎一声继续说道,“奴婢以为他只是去赌了,可是,这眼看着一个多月过去了,奴婢寻遍了城里各大赌坊,根本就没有找到奴婢那当家的!”妇人断断续续的将话说完。费老夫人看向郑嬷嬷,郑嬷嬷站出来,脸色异常难看,“有人意外在郊外宅子前,见到了小厮的尸体,尸体已经腐烂,人已经死了一个多月!”郑嬷嬷看了一眼费老夫人,便安静的退到了一旁。“哇——”妇人一听,悲痛欲绝的嚎啕大哭起来,直到有人将妇人搀扶出去。“那两个小贱人呢?”费老夫人瞪着郑嬷嬷,厉声问道,“郑嬷嬷,我让你亲自送她们去郊外的宅子!当初你怎么办的事情?”费老夫人重重的拍打着桌子。“老夫人!”郑嬷嬷心一惊,赶紧蹦着身子跪在地上,“奴婢——”郑嬷嬷脸色更加阴沉,老夫人当日根本就没有说过这话,现在却要将事情推搡到自己的身上,郑嬷嬷红着脸,抬头看向费老夫人,“当日,老夫人您让奴婢去照看二小姐了!”吴嬷嬷在一旁微微摇头,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之色,而后转头看向费老夫人,“老夫人,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大小姐,一个多月过去了,不晓得人去了哪里——”吴嬷嬷皱眉说着,小心的看向满脸怒意的费老夫人。“死了正好,也省的给府里添麻烦!”费老夫人说着狠话,可是她眼中的焦色也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直觉告诉费老夫人,这件事情,一定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费老夫人也有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找,派人出去找!给我悄悄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费老夫人看向地上跪着的郑嬷嬷,“郑嬷嬷,这件事你去办,不要让我再失望!”郑嬷嬷听了费老夫人的话连连叩头,“奴婢谢过老夫人,奴婢必定办好这件事!”“祖母,这是怎的了,生这么大的气?”费稀走进来,见到跪在地上的郑嬷嬷,一脸诧异,走到费老夫人的跟前,细声问道。“你又出府了?”费老夫人原本心情不好,一见到费稀这种打扮,心情更糟糕,不过,费老夫人却没有错过费稀落寞的神色,这几日费稀鲜少耷拉着脸色。费稀沉默着点了点头,而后便低头沉默不语。“这些日子少往外面跑,心野了便再也收不住了,从今日起,你不许再踏出房门,跟着嬷嬷学习礼仪,达不到嬷嬷的标准,不许出门!”费老夫人突然严肃说道。“祖母?”费稀愕然的看着费老夫人,让她跟着那个老巫婆学礼仪?她不被折磨死就是好的,学上一天,保准被扒下一层皮!“来人!送二小姐回房!”费老夫人不给费稀回驳的机会,命人将费稀带了出去。等到郑嬷嬷退出去,费老夫人伸手捏着自己的额头,眉宇间透着浓浓的疲惫之色,“我突然心神不宁,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费老夫人喃喃自语。吴嬷嬷掩饰住眼底的神色,走上前,轻柔的按压着费老夫人两侧太阳穴,“您这几日操心太过,老夫人该歇息了,身体要紧。”吴嬷嬷贴心的说道,“总归都在老夫人您的眼皮子底下,不会出大错。奴婢瞧着,二小姐的作风越发的好了!”费老夫人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闭着眼睛,叹了口气,“也就你会同我这老婆子说这些话!”费老夫人慢慢睁开眼,示意吴嬷嬷停手,“吴嬷嬷,我要听你的实话,稀丫头这段日子表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