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白晓丽脖子上的勒痕,由于说的越多错的越多,所以我只好摇了摇头,然后对她说:“这个我真不知道,你等会问问她自己吧,不过说起来也挺奇怪的,当时看见她的时候,她就一直哭,好像中邪了似的,哎你们说,是不是这山上真有什么邪门儿的东西啊?”反问,永远要比抢答来的飘逸,我很明白这个道理,见白晓丽的神智有些不清醒,而且还不停的念叨着他那个死鬼男朋友的名字后,几个女人果然害怕了,女孩子嘛,天生就要比男孩子信邪。“哎呀你别说了,怪慎得慌的,怎么会弄成这样,算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李娜说。我很同意她的建议,这破地方,我当真一刻都不想再停留了,于是几个人搀扶白晓丽下山的时候,竹子给之前我们包的那辆车的司机打了个电话,到了山脚下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车到了,这次恐怖的郊游就此结束。当然,我的心里是十分希望就这么完事儿了的,赶紧回去洗洗睡,然后明天搭火车回老家,出来玩一趟差点儿把小命给丢了你说我容易么?可是,偏偏不凑巧,因为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接受。白晓丽虽然上了吊,但由于发现的及时,所以也没受到什么伤,但是她的心里却好像受了很猛的刺激,在车上的时候,她回过了神,竟然又控制不住的大哭了起来,我见她这个样子,便看了看苏译丹,苏译丹对我小声的说道:“心病,没有办法。”白晓丽在车上哭的很伤心,女孩子们都在哄她,可是没有用,她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件事情,在她的心中,她现在本应该陪着那个小伙儿去他所在的地方,可是那个‘小伙’现在却又不见了,这刺激确实挺大的。白晓丽差点没哭背过气去,一双眼睛已经肿的好像个水蜜桃,我头一次见到人原来可以哭成这样,心里便十分的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车子停在了学校门口,我们几个搀扶着白晓丽到楼下,望着她的背影,我心中又是一阵难受。我觉得自己似乎应该做些什么。于是,匆匆的洗了个澡,换上了一套衣服后,我偷偷的溜出了寝室,给苏译丹打了个电话,跟她约在食堂见面。坐在食堂角落的桌子上,无法想像,几个小时之前,我还在跟一帮鬼魂玩儿命,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恶心,当时已经是下午,食堂里面只有零星的几个学生在说笑或吃饭,我望着他们,越发的觉得我脱离的正常人的生活,该死的幻觉,让我的脑子都乱成了一团麻,难道,以后的日子里我还会遇到这种事么?想到了这里,我的心中不免莫名的沮丧,为什么会这样呢?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身旁飘过一阵洗发水的味道,我抬头一看,只见苏译丹已经坐在了我的对面,她明显才洗完澡,头发都没有吹干,其实我真佩服她,刚刚才死里逃生没多久,现在竟然能如此的淡定,只见她打了个哈欠,然后对我说道:“啥事儿,算了你等会再说,我去问问还有大肘子没。”说完,不由我开口,她便站起了身,然后朝着经常光顾的那家窗口走去,其实当时学校已经放假了,承包食堂的那些商户们有许多也已经关了门,剩下的几间,往往中午的时候饭菜都卖不完,下午的时候伙计们无所事事的在里面打牌,苏译丹端着一盘子肉走了回来,一边吃一边对我说:“说吧。”真佩服她还能吃进去东西,我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整理了一下思路,就对着她说道:“刚才在车上的时候,你说白晓丽这样子是因为心病?”苏译丹点了点头,然后望着我说道:“对啊,不是心病还能是什么。”我上哪儿知道去,苏译丹见我沉思,脸上竟又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只见她对我说道:“我说,你怎么对这事儿这么上心呢?”我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她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了她的故事之后,心里面很不舒服,但是……你也别误会,我不是对她……唉算了,如果在这样下去的话,那她会怎么样?”苏译丹见我当时一反常态竟然没脸红,便‘且’了一声,嘟囔了一句‘不好玩’之后,便告诉了我她的想法。她说,白晓丽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长时间的积累,天天闹心,终于有机会爆发,不成想还是短暂的幻觉,所以当然会如此伤心了,如果她继续这样伤心下去的话,估计身上的火气就会越来越低,到时候保不准会怎样。就算是正常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成天生活在悲伤之中,不出病才怪。苏译丹说的很含蓄,我懂了,她的意思是,白晓丽这个小妞如果再天天哭下去的话,那不死也伤,这话我真信,敲她今天的状态,当真有些危险,我真怕她想不开,最后再寻了短见,那可就真不好了。想想自杀的那些人,她们死后的下场,我的心中就又是一阵难过,我现在还有机会,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呢?面对着苏译丹,我沉思了好久,大概有十多分钟,苏译丹见我这样,也不打扰,只是默默的吃完了饭交完了餐盘后,静静的坐在我的对面。良久,我长叹了一声,然后对着苏译丹说道:“能不能帮我个忙。”苏译丹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说来听听,我的大好人。”我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对着她说道:“打个电话给她们寝室,问问她们现在白晓丽怎么样了。”苏译丹见我当时的表情罕有的认真,便也没说什么,拿起了电话,语气平静的询问了一下李娜,挂断了电话后,她对我说:“还是那样,不吃饭,坐床上哭呢。”我叹了口气,然后双手抓了抓头发,苏译丹见我这样,便问我:“怎么了?”我掏出了一根烟叼在了嘴里,然后对她轻轻的说:“没办法,看来我明天回不了家了。”仲夏夜之梦(下)就连到现在,我都无法理解,当时我为什么要帮白晓丽,可能是看她可怜吧,也可能是因为怕她出事,虽然我们只不过是朋友关系,但是我对她还是有些好感的,而且,当时我真的不希望再有任何的悲剧发生,毕竟我见过那些东西,那些鬼魂看上去当真很可怜,而且,它们没有机会,因为它们已经死了。但是白晓丽应该还有机会。那天下午,我和苏译丹聊了很久,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同她一起研究灵异之事,说起来也挺讽刺,如果我没有能力的话,那么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去管,但是我却有这个能力,那么我是不是该用这个能力去做些什么呢?这是第一次,我希望通过我会的东西,去帮助一个人。之前我之所以不答应白晓丽,说起来虽然也有些理由,但是现在想想当时我心中其实只是想要逃避,逃避这些事情,逃避跳大神,逃避自己萨满传人的身份,我一直以为,逃避可以将事情淡忘,但是不成想阴错阳差之下却让白晓丽受到了更严重的刺激,如果我当时答应了她,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吧。所以我决定了,不再逃避。我退掉了火车票,我发现,铁路部门当真是全国最赚钱的部门了,买完票你要想退只能退一半的钱,等与你平白无故的给铁路捐款了,娘的,你说当时我爷爷怎么就不去修铁路而是要上山当个臭打猎的呢?竹子和亮子都是晚上的车,孙子明天早上走,她们走了之后,寝室只剩下了我自己,李娜她们安慰了半天白晓丽后,也走了,这也是我所想要的。第二天,我把我自己一个人关在寝室里面,望着手中的单面八弦驴皮鼓发呆,老瘸子死后,这面鼓就属于了我,姚守信曾经跟我说,这面鼓在我手里,那我就是满族皇家萨满的传人,我似乎有义务要用会的东西去帮助别人,虽然我很不想再用这玩意,但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