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擎天更是吃惊,暗道:“小渊怎会鬼界之术?百鬼夜行创始者早几年就被告知走火入魔遭遇反噬暴毙,离世之时仅将此术传于爱徒,小渊怎么会知呢?而且,若非与鬼界有关系者,催不动此术。奇怪!”
楼擎天吃着惊疑,不忘使用禁术的后果,喊道:“小渊停下来!不要用禁术!”他瞬行过去,却被一道力猛地袭开,落地后不可置信看向江飞渊。
而此刻的江飞渊也惊于眼前一幕,对楼擎天的话恍若未闻,片刻后仍然只见红光狂风,迟迟不见百鬼夜行,心生疑惑。
“不行吗?为什么不行?”
他站起身失望地扫视四周,遍地狼藉,却并没有什么百鬼夜行,“难道是哪里不对?不应该的?”他相信冼清师不会欺骗他,“是不是哪里画错了?”
“没用的江飞渊。”起初艳十洲还有些担心,久久不见异样,不由放下心觉得好笑,“百鬼夜行之术一直只是一个传闻,并未有人亲眼目睹过,你怎会有上好运气学到呢?”
他一手提剑一手敛一团黑色光球,讥笑说:“况且你非鬼界人,百鬼纵然感受到召唤,也不会听从你的命令,你是仙……不!你是魔!!”
语罢,他将掌中黑色光球拍向延光宗的坟冢,嗜血地说道:“让我来教教你怎么做魔!!”
延光宗的坟冢在黑色光球落下时陡然炸开,乱石枯叶漫天飞起。
“不——”江飞渊双眼一张,痛苦之声溢出。
楼擎天也楞在了原地。
延光宗满门,江飞渊为淡千裳复活,淡千裳为复活江飞渊灰飞烟灭,朝青丝与庄吹雪尸骨在风狱魔手中,将他们除外,坟冢里共计三百七十八具尸体,虽然都没个全尸。
而在艳十洲的操控下,所有残肢断臂乱七八糟凑成了一具完整的尸体,一具具尸体从地上爬起来,有的脑袋面朝后背在前,有的左右手臂交错,有的一具身躯上三四只手臂,看着甚是奇怪和渗人。
“往往是那些大义凌然之辈更具有操控价值,看吧,江飞渊,这才是一个魔头该做的事,纵使是人已入土,但凡有点作用,也要挖出来尽其用。”艳十洲赤目走向江飞渊,笑的跟魔一样。
江飞渊倏然回头看向艳十洲,两眼腥红,雪花状的眸子似在世上最寒冷的冰窖里浸泡过。
延光宗没了!就这么没了!连他们的尸首也被人利用!
都是艳十洲!艳十洲!
“艳十洲!!!”
江飞渊怒上心头,痛彻心扉,紧握左手,不管体内乱撞的气流,强制催动魔脉抵抗风狱魔设下的封印,封印之力很强,受到他的冲击后越渐强盛。他不甘示弱,虽然很痛苦,身体好像要被撕碎了一般,但就此收手,不行。
他盯着艳十洲,印刻于骨子里的人,是这个人害他失去了所有,不能原谅他,不能!
“小渊——”
一道力突然将他撞开,身体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大吐一口血后看向旁边,楼擎天倒在不远处,睁着眼看着他,“小渊,走,离……”
楼擎天没有再说话,嘴巴却还张着,眼睛也还睁着,而他的腹部出现一个豁然大洞,鲜血如决堤的河流往外泄漏。
“叔父?”江飞渊发颤地叫楼擎天,轻若蝉翼扇动时的声音。
然而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却再也听不见,也不能再回一声“小渊。”
眼里所有的感情沉淀下去,替代的是冷漠,穿过那个大洞他看到一双深紫色的华丽靴子。
“雪眼,终于出现了。”粗犷的嗓音昭示着无眠山上又来了新人。
江飞渊缓缓抬头看过去,只见一身华丽紫衫的青年白发男子持着一把紫伞立在楼擎天身体旁边,他浑身上下尽是些珍珠水晶,奢侈的不像人。
“魔主,您怎亲自到场了?”
愧天极不作答,只盯着江飞渊的双眼打量,他好像很满意那双镶嵌在桃花眼里的眼眸,看的十分认真,不肯挪开一下。
就在此时,江飞渊再次大吐血,同时一股骇然之气从他体内爆出,黑波疾速荡开,愧天极与艳十洲纷纷闪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楼擎天却被扫飞了出去。
“好骇人的魔气啊!”愧天极单手负背,持伞的手取下伞,那伞化作一缕烟,转瞬一把紫剑浮现在他掌中。
艳十洲被这一波魔气震出了血,扫视一眼四周,所有傀儡也被波及倒地不起,他皱眉,“江飞渊的势力,不应该啊,他怎会?”
愧天极面无表情道:“你忘了妖僧如何说的?天生的仙魔同体。”
艳十洲震惊,“未听他提起过此事。”
愧天极盯着江飞渊站起身,眉上浮现两根黑色藤印,两眼腥红,雪眼深邃,犹如千丈深渊,又如同海上旋涡能将人吸进去,他道:“被封印的魔气都被释放了,小心,挖了雪眼就走。”
艳十洲也已感觉到无眠山魔气猛涨,且源源不断汇向江飞渊,继续磨蹭下去恐怖是办法,他将所有力量汇向剑,“八大仙门还在山下等候,我这就将他们招上来对付江飞渊,蝼蚁虽小,上千之众,也有大用,起码,能为我们善后。”
“照你的办。”
……
此刻内府封印被强制冲破,魔脉源源不断涌出,江飞渊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他笑着,咧开嘴露出森白牙齿,清秀可人的面容却有着嗜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