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飞渊不在,战事一事也进入正轨,冼清师将余下的事交给一只兔妖,做起了‘甩手掌柜’,每日往武场对面的茶楼上一坐,再来一壶酒,酒水尽则一日过,如此过了三坛酒,平静的日子有了点风波。
这日天下小雨,路上行人却不断,来往之声热火朝天。
冼清师的一坛酒才喝了一小杯,兔妖便跑了过来,行色匆匆道:“你猜我看见谁了?是艳十洲耶。”
☆、打脸天之骄女
冼清师握杯的手一顿,缓缓掀开眼帘将视线转向兔妖阿觉淮,他们还未去找艳十洲,艳十洲却自个儿来沧澜夜天了,这是赶着来跳坟坑了吗?
“肯定是你把这场赛事搞的太过招摇,才引他前来。”阿觉淮蹦上凳子,兔尾巴一甩,想想坏事做尽的艳十洲就在这片土地上,不住心惊肉颤,若是自己给他抓去了,妖丹肯定是保不住的,莫说命这东西了。
“有何俱之?”冼清师回头继续喝酒,目光穿过绢纱看向下方人群,“他若为江飞渊前来,自是叫他命丧沧澜夜天有来无回,若只是为了看这场比赛,我尚且留他性命,待得江飞渊收拾了妙姝姝再取他性命。”
阿觉淮从不怀疑冼清师的能为,他可是避嫌界第一长老,五万年前以一己之力大战琨境魔道三千魔兵,复又杀了琨境魔道老大,这种战功赫赫的人游走雪终界无疑是行走的死神,他说要杀艳十洲,便是有十个风狱魔相护他也能杀。
只是在他个人看来,这人来都来了,他们也不必没事吃饱了撑千里迢迢跑去清河宗杀人,便诚心建议道:“区区一个雪终界的修士,在长老您面前无异于渺小蝼蚁不足为惧,只是作为一只小小的兔妖,我就很怕了。长老,反正他人自己跑来了,您随随便便出个手把他杀了扔了,也省的之后跑去清河宗,路途遥远,耽搁时间。趁这机会,赶紧带上江飞渊小朋友回紫岚仙宗强身健体,为以后修魔大道打基础。”
他兴奋说完,巴着冼清师能听他几句在沧澜夜天就把人杀了,然后回紫岚仙宗去,免得在外游荡,整日无所事事,妖都要发霉了。而且,雪终界灵力太散,又不像避嫌界充足纯澈,对于他这个急需要快速提升的兔妖来说,避嫌界是他的天堂。
结果冼清师冷淡道:“艳十洲罪业深重,闻者杀之理所应当,只不过比起我们这些未受其害的人来说,他的命最应由受其害者结束。”
阿觉淮有些不爽,冼清师这话摆明了要让江飞渊亲自手刃艳十洲,一时间是回不去避嫌界了,搞不懂避嫌界第一长老为甚要为一个小魔头如此大费周折,一点也不像前几年,懒得出气都不出。
正是此时,雅间外传来几道脚步声,阿觉淮竖起耳朵听,确定来者是四人。
此为茶楼三楼,一圈雅间,临窗的雅间光线不错,故而价高,一般人不会来,那来者肯定有钱,或是身份不凡。
冼清师放下酒杯,双手懒懒搭在扶手上,两眼一闭,静听隔壁声音。
四人一来就是主题,想来来得路上已经在谈,其中一道声音冼清师很熟悉,正是追求妙姝姝之中与之距离最近的笑面生,月天仙宗少公子,不久后将任月天仙宗高级剑法讲师,也算年轻有为。
笑面生讥笑十足道:“我还从未见过如此不自量力之辈,该说江岭顽强呢,还是说他愚蠢至极,姝姝大小姐岂是他能挑战的?雪终界样样不行,却还生出这等好笑的人。”
有一男子接了话说:“听说你下了万两赌大小姐赢?万两银钱,你可真下得了血本啊!”
“为了心爱的女人还不肯下血本,如何谈得上是爱呢?”此男声清朗,自有一番温和斯文在其中,让人一听,心生好感。
冼清师未曾听过此声,一时不知是何人。
“唉!还是十洲懂我。”笑面生激动道。
冼清师睁眼,适才正说艳十洲来了沧澜夜天,这会儿人已到隔壁,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他端起酒杯,若有所思盯着一处。
隔壁又传来笑面生的声音,“十洲可也是如此追你那心上人的?”
“十洲的心上人,我记得你提到过,叫什么来着……叫,淡千裳,对不对?”有一名陌生男子说。
闻言的冼清师眉尖一颤,灭延光宗的艳十洲竟然喜欢江飞渊的小师妹淡千裳,这可有趣了,那灭门时,他怎未放过淡千裳呢?
那边莫名安静了片刻,才传来艳十洲略略悲痛之声,他说:“千裳心中所爱非我,半年前,她亲自前来清河宗与我讲明了,我虽心痛,却不得不放了她,放她追求她心中的神。”
“十洲你相貌星辉俊朗,家世能为一样不差,那什么淡千裳拒绝你是她此生大错,愚蠢!愚蠢至极嘛!别伤心!女人遍地都是,有脸有洞就行,何必为一歪脖子树吊死呢?喝一杯喝一杯。”笑面生劝道。
有人说:“待你到了避嫌界,只要你想,日夜都有新鲜的。”
那边之谈何其污秽,阿觉淮两爪一拉双耳不愿听,冼清师只觉恶心,连这片干净的地儿都污浊起来,起身示意阿觉淮离开。
此去便是三日,直到约定的比试日子一到。
那日武场附近喧哗冲天,纯粹围观的,赶来看好戏的,路过此处的行人以及参与此次赛事中的人。
大清早,冼清师难得起一个早,率先跑到武场对面的茶楼,他本打算直接飞上去,考虑到人多此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便走大门,熟知还隔着一里路他就听到茶楼里传来喧哗声,其中伴随着怒斥声与辱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