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接应的人早已蓄势待发,只不过此刻的情形异常危急,小艇再快也不可能有紫弹的速度快,就算他们立即开船,这几十把牄的火力依然能将船上所有人击毙。
不再去想,太子抱着田宁转身便跳上了小艇,她回过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那男人的牄依然对着他们,还有码头上所有黑洞洞的牄口,但最终,没有一把牄击发,田宁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却感觉自己早已心碎,直到小艇飙出码头,海面上只回荡着一句哭喊,
&ldo;耀扬哥,对不起!&rdo;
小艇开了二十多分钟才到某处漆黑海面上一艘大船边,太子紧紧抱着她,&ldo;阿宁,&rdo;,心脏一阵疼痛,抹了抹她的眼泪,雷耀扬也在她心中了吧,而刚才,他原以为雷耀扬还是会开牄的,
&ldo;回去吧,&rdo;,他开口,终须一别,
田宁抬起头,却并不后悔刚才如此做,至少,面前的他还活着,&ldo;太子哥,你要保重,不要让我担心,&rdo;,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却怎么也无法做到,为了自己分成两半的心,也为了命运的无情。
她一直盯着他的身影,直到最后再也看不见那艘船,田宁才转过头来,小艇将会带她返回港岛,
咸涩的海水味道仿佛苦涩的内心,然而在那片苦涩深处,她却知道自己有多卑鄙,一局押上命,赌的却是另一个男人从未明说的心意,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希望结局是赢或是输。
回到家中,距离她出门倒垃圾其实也只过了两三个小时,田宁却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完全改变。
一夜无眠,隔日,她带着收拾好的随身物品,独自搭上小巴来到港大的校园,那男人没有出现,又怎么可能出现?
医学院不在校本部,不过距离也并不远,宿舍六人一间,上下铺,田宁被分在窗边的上铺,放下东西后,她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努力笑着和室友们认识,交际,当天便有舍堂的师兄师姐带她们去认识学校,接下来几日便是迎新活动,紧凑的课业,忙碌的工读接连开展,是她从未品尝过的全新人生,
但就像是连灵魂也被分割成了两半,一部分属于白日的欢声笑语,而另一部分总在深夜无声痛哭。
也曾试着联系他,却从来没有回音,她知道自己狠狠伤了他,欠了命,不仅没有还清,又欠了更多。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流逝,一转眼,第一个学期已快要结束,仿佛陀螺般的节奏令田宁疲惫但却充实,第一年的先修课程非常重要,她几乎除了实验室的工作之外,几乎都在拼命读书,不过港大非常注重学生的社交发展,宿舍也是以hall(舍堂)的形式存在。
舍堂,类似英式学院的概念,只不过港大的hall并不独立招生,每个舍堂都有自己的文化,严格传统的高低年级制度,除了住在一个宿舍之外,每个舍堂会有各类活动,每个住在宿舍的学生多少都得参加,而一年级新生更是几乎没有不去的话语权。
这让田宁本就紧凑的时间,更为忙碌,学期将近尾声,时间临近圣诞节,舍堂师兄姐约了所有新生外出餐聚,这是舍堂的传统,由各家直属师兄姐请自己的师弟师妹吃饭,联系感情,
&ldo;阿宁,&rdo;,一个高个子的年轻男人叫住了田宁,他的打扮清爽简单,气质尔雅,听见他的声音,田宁走出实验室的步伐一顿,
&ldo;师兄?&rdo;,她回过头来,有些疑惑,这是她舍堂的直属师兄白聪奇,不过他不是医学院,而是化学系的,有时候会在田宁工读的实验室做事,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ldo;我就是提醒妳,别忘了今晚的餐聚,我们家的人六点半约在巴士站一起坐车,&rdo;
田宁一愣,像是才想起来,&ldo;差点忘了,好,那我六点半过去集合,&rdo;,她不好意思地一笑,点点头便转身走回宿舍,明日是周末,她原先计划今晚先回观塘,明日能去疗养院看妈妈。
入冬了,替母亲带几件外套过去,想到疗养院,便不由自主想到那男人,那夜之后,他没再找过她,但账户里多了全部五年的学费,而母亲也依然住在疗养院中,不敢去想两人的关系,也许早已没有关系,原以为他会再折磨她,毕竟她曾答应陪他一年,不过也许,他早已不想再见到她。
宿舍中,气氛很热烈似乎都在讨论晚上的餐聚,大家都是新生,只不过田宁是跨级进来的,年纪比寝室中其他人小一些,
&ldo;阿宁,妳要穿什么?&rdo;,一个高挑的女孩靠过来,一脸神秘的笑意,&ldo;今天该打扮打扮吧?&rdo;,
&ldo;打扮?为什么?&rdo;,田宁正收拾书本,闻言有些不解,晚上不就是个餐聚?
那女孩一脸的恨铁不成钢,&ldo;唉,我受不了妳了,再不加把劲,聪奇师兄就被人抢了啊!&rdo;
田宁听这话更是不懂了,脸上疑惑更甚,&ldo;聪奇师兄?关我什么事?&rdo;,白聪奇是她在舍堂的师兄,然而两人并不算熟悉,在实验室遇到会打招呼,舍堂活动里会说几句话而已,
听见聊八卦,寝室其他几个女孩也围了上来,田宁长的美,说是新生之花也不为过,但就是人有点木讷,除了课业和打工之外,似乎并不关心别的事情,人家都在拍拖,明眼人都能感觉这位向来受欢迎的白师兄似乎对田宁很有好感,她却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舍草白聪奇,白师兄家境富裕,难得的是人并不嚣张跋扈,在舍堂里很有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