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车窗,沈应知和周尽城互相看到了对方,一白一绿,对比鲜明又异常融洽。
杜怀殊也没闲着,通过社交网络实时报道最新情况,偶尔眼睛瞄到对面的沈应知,总有种按捺不住的恶心和厌恶。
她讨厌沈应知,不管怎么看都讨厌,是那种仿佛身上沾上了去不掉的腥味的讨厌。
原因?杜怀殊心里轻哼,没有原因!
目的地是一间玩具制造厂,在旧式钢厂基础上翻新过的改造厂房,四周围了一圈白桦树,水泥粗糙墙面上垂着还没发芽的枯藤。
车停在厂房外面,周尽城从车厢里跳下来,扭身对杜怀殊说:“你先不要下来。”
“为什么?”杜怀殊扬了扬手上的设备,“我得第一时间看到真实情况。”
“你不想第一时间死的话,就给我老实待着。”
杜怀殊身上长着反骨,生来就不会听话。所以周尽城的威胁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加快了她下车的速度。
她轻巧利落地下地,站直后还给了周尽城一个“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眼神。
周尽城对她没耐心,一咬牙蹲下,把她拦腰扛起,然后不顾她的尖声惊叫,粗暴地往车厢里一扔,跟丢麻袋一样把她给丢了回去。
“咣当”一声,杜怀殊的脑袋狠狠磕在车厢铁壁上,她爬起来怒吼:“周尽城,你大爷的!”
不理会她,周尽城扭身就往厂房里走。
眼瞅着杜怀殊又要跳车,施仰带着一肚子苦赶紧走过去阻拦:“杜记者,你就先待在上面吧,里面情况不明,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们没办法跟组织交代啊。”
杜怀殊不服,沈应知能去的地方她为什么不能去。但挡在她面前的施仰眼神诚恳又让她于心不忍,她动了动嘴皮,最终放弃挣扎。
这间工厂之所以会集中暴发疫情,原因在于那位不信邪的老板,被金钱蛊惑了心智,以至于连命都不要了。
周尽城打头,其余战友随后,医务工作者跟在队尾。
锈迹斑斑的老铁门被打开,光听着铁锈摩擦的刺耳声音就让周尽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自觉地往后望,沈应知已经走了过来。
隔着一层防护服,他抓住她的手,叮嘱:“注意安全。”
“我知道。”沈应知用力地回捏了一下他,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