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日星期日阴
经过几天的纠结,我还是屏掉她的罪证。动手删除的刹那间,我仿佛看到了那一堆堆的白骨,我真得不配做人,真得不配。我会带她离开美国,离开这里,到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可是我真得能放得下那些罪恶吗?
二月九日星期五晴
这几天,她的情绪很不稳,易暴易怒,偶而我还能在她脸上看到有别于常日的杀气。她这是什么了?是不想和我一起归隐吗?如果不想,我并不勉强。
二月十三日星期二阴
几天来她的不安忧虑,让我起疑。我担心她是不是面临了什么危险,毕竟她这样的人,要想全身而退也非易事,我跟踪了她。我发现她买了枪,私藏私支,她想干嘛?我想了很多个理由,却在她不安纠结的眼神中看到了端倪,如果说我是威胁到她的人,那么她是不是想铲除我?她真是那个冷血自私,十恶不赦的黑鲸吗?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萌萌,她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
李萌萌静静捧着日记本看着,手指将日记本捏得紧紧的,咬着唇不说话,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封闭的心门在此刻注入了暖暖的热流,不堪的开始,悲惨的落幕。纠纠结结的幸福与不幸,到回头原来只是执迷不捂的太深。
合上日记本的一瞬间,她已是泣不成声。
屋子里很静,很静。没有人打扰她的哭泣与懊悔,末了,还是她自己开口,“你说我这是不是报应啊?”
“原来我一直执着的幸福就在身边,是我亲手毁掉我的幸福,我的人生。”
李萌萌缓缓地向屋中走去,那里摆着鬼手的遗像。灰白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笑容灿烂,如似阳光。
这一刻,她想起了句台词,你是我的阳光,照亮我前进。如今你不在了,我的阳光不在了,我的人生枯萎了。
“小芯”安查洛纳缓缓唤着。
他知道这一刻,不该去打扰,只是这一刻,他更希望给李萌萌勇气,活下去的勇气。就如他逃离的那一刻,曾经许下的承诺。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他已经弃她一次,就绝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余生。无论她是不是万恶的。
李萌萌摘下胸前的扣子,一枚闪闪的流星镖发出耀眼的光芒。
安查络纳大震,“小芯,你要干嘛?”
李萌萌笑了笑,割下头上的一簇发丝,轻轻地打一个结,套在中指。
“鬼手,你曾经问我愿不愿嫁给你。”
“我现在就回答你,我愿意!”
“我可是很贵的哦。我要的嫁妆很贵,你可要舍得给我。”
“我看来看去,就看上你的三本日记本,怎么办,你可要割爱舍出来哦。”
“这三本日记,好沉好沉,好贵好贵。我真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送你,我满手鲜血掠夺的东西,不能拿出来让你丢人。那么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了。来生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好不好?我愿来生三世为奴,只盼一个重逢。”
“对不起。”
“对不起,我爱你,只是知道得太迟了。”
缓缓跪在他的遗像前,她再一次情难自禁地痛哭涕泪。
十分钟后,她站到了刑明杰面前,伸手请他将她铐住,她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愿意坦白赎罪。
一切仿佛就此尘埃落定。
刑明杰却觉得空落落地,他的心真得无法淡定下来。他找不到理由来说服自己放下,那个叫宁风曦的是仇仇的朋友,仇仇拉着他和华鹊问长问短的,根本就没有他插话的机会。
就连那个安查洛纳,他的话语权也比她多。
他强大的气场,完全被忽略了,可怜的自尊心在滴血。
“风曦,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看到柳清寒?”
“我也纳闷,他怎么也来了?”
“他来得正好,我正好可以和他了结陈年恩怨。”
“我看你的目的并不单纯吧。”
华鹊笑了笑,“我所思的,不正是你所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