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怒极反笑:&ldo;这可倒好,我们有了清道夫。&rdo;夕琦沉声:&ldo;别小看地宫防卫,那两姐弟只凭一时愤勇,在这里就将力气耗尽,如何对付其下各层的妖魔?更何况还有明王。&rdo;
果然,刚进入地宫第三层,石图还未完全升到顶,一只独角兽就从阴暗处猛地向三人冲来。红鬣白角的独角兽本是神威之兽,但在地宫沉溺已久,浸染魔气,周身白毛大半变为赤红,半白半红的躯体奔行急促,额上独角可比神兕利角,足以削金断铁。
还好小药早有警惕,手中银针疾射,刺入独角兽双眼,独角兽一声悲鸣,由于惯性仍然前冲,三灵闪开,目不能视的独角兽收势不及,撞到石壁上脑浆迸裂而亡。
前行数步,地上皆有独角兽尸体,身上鞭痕连贯,剑伤累累,已不能如一二层那些尸体一招毙命,夕琦微皱了皱眉头。
除独角兽的尸体,地上还零零碎碎分布了些碎石,表面浮雕,刻有图案,似乎一些被人打破的古旧图腾。小药好奇,降到地面想细细检查一番,却听到背后怪声,如巨石摩擦,刺耳牙酸。
&ldo;小心!&rdo;棠梨出声提醒,小药急忙闪身,一块足有半人高的扁石碑妖异地晃动着一付人脸,眼睛极其粘稠地缓慢眨动了一下,石碑左右两侧的石手握着石锤,却凶猛地向小药狠狠砸来,棠梨连人带剑扑了过来,当胸刺透了这石身人面怪,石块咔嚓连响,龟裂开来,倏忽倒地碎为零星石块,小药才明白地上这些浮雕碎石的来历。
☆、地宫鏖战(下)
地宫三层并不安宁,飞在天花板下避开泰半怪物,三人仍能看到被矫氏姐弟斩杀的怪物并没有存活下来的怪物多,他们或许力竭,或许学乖,不再陷入无意义的的厮杀,但三灵也不知道这姐弟二人究竟处于哪种状况中。
一只被魔气浸染变成了妖物的烛台扑了过来,烛台上滴着烛毒的残烛掩没不了烛钎上锥利的寒光,矫安长鞭如臂,灵活地卷起了烛台怪,将它抛到了迷宫石墙的另一侧,相信失去了平衡感的笨拙烛台怪要想绕过来,总得撞到烛断钎折。
&ldo;弟,别跟这些小喽罗纠缠个没完了,尽快向下走!&rdo;矫安回头,瞥到弟弟一剑竖劈,将一只机关器击碎,地面成为布满木渣与零件的工具箱。矫边手中的长剑由于动辄以硬碰硬,刀刃如农夫劈柴过度的砍刀,碎如锯齿,卷曲失锋。
矫边生性暴躁,剑如其人,仿佛陷入了血污的深渊,一步紧似一步向里迈进,狂暴剑招被血吸引,一剑重似一剑,一剑怒似一剑,此时陷入了血腥与快意的砍杀中,体内狂躁的戾气压制过了理智的考虑,一路行来的低级妖物大半都是矫边狂暴下的牺牲品。
&ldo;够了!&rdo;矫安长鞭荡去,力度恰好,将矫边拦腰卷住,拉到了自己身边。她指着脚下:&ldo;我们现在在第四层,下面这一层就是明王老巢了,保存你的体力吧!&rdo;
矫边变得赤红的眼睛妖异地望向矫安,长剑高高举起,猛地劈了下去,滑向了她身边的烛台怪,将那只竟然聪明进化到懂得了偷袭行为的无脑蠢怪劈成了一截废铜烂铁。
矫安惊出一身冷汗,轻轻抚了抚矫边的脸,手与脸都是冰冷的,感觉不到一丝温度,令人无法想象这两个人体内蕴藏着与他们外表异于十万八千里的火热。蛟就是这样一种生灵,狂暴不羁,但对誓言效忠的主人却是粉身碎骨不足以报其信任。
矫边握住了姐姐的手,大步向前往第五层降落的机关处进发。他不敢再报以任何动情的举动,倚仗着一路杀来的暴戾,成功调动起了他最大限度的杀气和战力,他不敢,也不能在此紧要关头因为姐姐的安抚而松懈,因此会损失的,不仅仅是矫边的杀气和战力,也是他和姐姐二人的胜算与生机。
石图如上面任何一层那样,札札向第五层降去,然后令人想象不到地卡在了某个环节中,与第五层的天花板间露出了细如儿臂的缝隙,即使连最瘦小的矫安也无法从这缝隙中钻出。
矫边猛地跺了跺脚,石图稳丝不动,以无比坚定的意志承受了他这充满怒意的试探。
&ldo;姐姐你让开!&rdo;矫边向上一跃,翻身滚为蛟龙原形,矫安也跃了上来,重新踏上了第四层地宫的地面,远远避开,面带忧色望着矫边。
蛟龙巨头呼哧喷息,猛地以头向石图撞去。
&ldo;轰&rdo;一声巨响,地宫根基为之颤抖,沸沸扬扬洒下了无数憋屈于巨石之间的积尘,重见天日的飞尘毫不客气地向救它们脱困的恩人飞去,扬了他一身,这些顽皮的小家伙还不满足,又钻进了被染为灰色的黑蛟鼻中,痒得蛟龙打了个巨大的喷嚏,蛟须伴着翻腾飞舞的尘埃们张牙舞爪起来。
矫安被弟弟的拙相逗得乐了起来,清脆的笑声打破了深遂地宫的阴霾。矫边恢复了人形,困惑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ldo;姐姐,下去吧。&rdo;骤见矫安的笑脸,矫边心中宽慰,对这个娇柔的似乎可以轻易打败的姐姐,却是与生俱来的敬畏与爱戴。
石图被撞得粉碎,一把旋飞寒斧投机地从被矫边打开的通道中飞了上来,成为送给进入第五层的矫氏姐弟的见面礼。
明王的侍卫们,都是在万年前天族内战中殒亡的死灵,被明王以无上魔力改造为妖冥合体的怪物,这些膂力惊人的妖物身形却是异常灵活,矫氏姐弟遇到了进入地宫后最棘手的敌人,而且数量也毫不逊色于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