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扭伤,身上酸痛不已,云泰只得聚集出云团载着自己再泡硫磺白烦泉,然后回到了云族的聚集地。
骤见到安然无恙的云泰,云禺本就极大的眼睛更是瞪得吓人,他声音颤抖着问道:&ldo;云泰,你真的杀死了马腹?&rdo;云泰将云禺的颤抖当成是不敢置信的激动,不由得咧嘴一笑:&ldo;是啊,现在马腹已经在我的葫芦里了。&rdo;他轻轻拍了拍腰间的太清药葫,得意洋洋。
&ldo;现在,可以将苍族的老少都迁居进来,两族和平快乐地在古树林里生活了。&rdo;云泰脑中描绘出昌平熙盛的前景,唇边露出满意的笑容。
云禺诡异地一笑,招手示意云泰跟自己来,带着云泰跃到另一棵被浓密枝叶遮掩的大树上,拨开繁茂的绿叶,一排呲牙裂嘴血迹斑斑的头颅骤然出现在云泰的面前。
云泰惊得差点失足跌下树,眼前这一排头颅,正是苍族首领苍虎及苍族中几位长老的。
&ldo;他们似乎很期待住进古树林,还特地来找我商量,想协助你除掉马腹,却正中下怀,被我一网打尽了。没了族中主事,他们族里那些小崽子就好解决了,我已经派了族中所有精锐,打着协助迁移的旗号,将他们赶尽杀绝,这样,整个古树林东西两侧合并,又有广袤的下古平原,我们云嚣将成为云荒的霸主了,哈哈!云泰,你将成为我族中的大英雄了!&rdo;
云泰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的云禺,昔日也曾是相知相识的朋友,因同为族中精英而惺惺相惜,却没想到数年不见,云禺竟变得如此卑鄙无耻、恶毒凶残。
云禺将云泰的神情尽收眼中,眼睛一眯,杀机徒起,却面色不变,从树荫中摸出一个粗糙的石碗,里面盛了满满一泓碧水。
&ldo;云泰,这个是咱们族中百年珍藏的&lso;乐逍遥&rdo;,云彩还亲自为你滤净,放在树影中凉爽,就是为你庆功的,你一定要喝了。&rdo;
云禺不容云泰推辞,就将石碗塞进他的手中。
云泰脑中乱轰轰的,尽管那一排头颅已被云禺用树叶重新掩住,但云泰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忘却苍虎那怒眦欲裂、咬牙切齿的神情。他恍惚着啜了一口酒,忽地将石碗摔到树下,猛地抓着云禺的胸口怒吼道:&ldo;难道古树林不够云苍两族共同生活吗?你为什么这么贪婪,为什么这么残忍?他们也是我们的兄弟,与我们流着同样的血,说着共同的语言,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就算你成为了云荒的霸主,你终有一天要死去,跟他们没什么区别!&rdo;
云禺不屑地一把推开云泰,忍着胸口被云泰扯掉一撮毛发的疼痛,朗声道:&ldo;既然要死,为什么不在死之前享受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风风光光地死去总好过窝窝囊囊地死去。云泰,你又何必来说我,你也不过是口中说得好听,借着收尸的名义去仙塔里求得自己的风光。你真要为大家好,就应该给大家带来享受不尽的幸福生活和更广阔舒适的环境,而不是杀一只马腹,然后让相互敌视千年的两族蜗居在古树林里彼此适应,相互忍耐!&rdo;
云泰大怒:&ldo;不管怎么说,这也不是你残杀几百条生命的理由!&rdo;他踏云而起,却被云禺冷冷的话惊呆:&ldo;你不必去下古平原了,相信此时,苍嚣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rdo;
云泰一跤跌倒在云团上,白云无知,载着云泰在空中浮沉。云禺却偏要在云泰滴血的心上再踩一脚:&ldo;对了,你既然不赞同我这被族中四大长老共同赞成的决议,你现在又如此神通,也不必留在我们云族了,你是人,我们是嚣,不敢高攀,请自便吧。&rdo;
云泰痴痴呆呆,此时心中已被愤怒、痛苦、悲哀、悔恨填得满满,再也容不下云禺这多此一举。后悔自己的归来为苍族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自责自己的无能为力,云泰在云团的载负下,向着远方慢慢飘走。
看着云泰的离去,云禺目光中流露出极为恶毒的神情,而他唇边的一抹微笑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远远地,传来云彩的声音。微挺着肚子的云彩满脸是汗,焦急地一路攀藤跃树而来,找到了云禺:&ldo;云禺,我存放的那荚子茇果呢?那可是剧毒之物啊。&rdo;
云禺微笑,轻轻搂过云彩,温柔地擦去她额上的汗珠:&ldo;肚里有了孩子就要小心点,不要这么乱跑乱跳嘛。那些茇果让我拿来泡了水,浇在咱们家树下的那棵菟丝藤了,省得它疯长乱爬,影响到你休息的那一面树巢。&rdo;
云彩释然,又东张西望起来:&ldo;云泰还没回来吗?&rdo;
云禺面色一紧,但云彩却没有注意到他脸上那一刹那间的神情,云禺脸色又放松下来,带着惋惜的语声说:&ldo;他杀死了马腹并回来过,刚刚才走,他说要追求更高的境界,修练成为真正的仙人。&rdo;
云彩心中怅然若失,暗暗祈祷:&ldo;云泰,你一定要幸福!&rdo;
云禺装作没看到云彩的惆怅,微笑着问道:&ldo;你说给咱们的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好?&rdo;
母爱的力量转眼间战胜了对昔日情人的关心,云彩也笑了起来:&ldo;这个你做主吧。&rdo;
夫妻二人相拥着,身影渐渐被茂林所遮。被树荫切割成无数碎片的阳光无知,依然温柔熙和地照耀着云荒的每一寸土地。
☆、释云之斗(上)
阳光温暖得可爱,尽管绿荫浓密的古树林里无法得到阳光所有的恩惠,但并不影响溪边这一方土地得到的温暖。溪水淙淙,在鹅卵石上不知疲倦地冲击着,被溅起的碎水珠还来不及逃离兄弟们的队伍,瞬间又被它们拖入了母亲的怀抱中,高歌吟唱,列队向着远方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