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药目瞪口呆:&ldo;怎么说,我们也是它们的救命恩人,感恩图报也好,投桃李报也好,起码也要带我们去找它们的主人骄吧,居然如此不仗义地跑掉,太过分了!&rdo;
棠梨掩唇,笑弯了腰:&ldo;小药啊小药,拍骄屁拍到骄腿上了吧。还送顺水人情呢,把人家吓得闻风而逃。佩服,佩服。&rdo;
小药抬头看天,喃喃自语:&ldo;地形不熟,晚上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明天白天了。&rdo;
朱雀号被棠梨拿出放大,悬在空中,成了三人夜晚安歇之地。
绻缩在柔软舒适的睡毯上,小药辗转难眠,一天的经历令他心里时喜时怒,最后暗下决心:明天,即使用尽手段,也要把骄逼出来!
☆、逼骄出山(上)
第二天一早艳阳天气,风暖气爽,小药黎明时分才昏昏沉沉而睡,不多时就被棠梨唤醒,三人对望,不由得哧笑出声,三人一色的微红眼丝,显是一夜不得安睡,那令他们朝思暮想、寝食难安的,正是那狡猾多端、威武神骏、神出鬼没、十分欠扁的骄!
&ldo;你们有什么办法抓到骄吗?&rdo;小药以极其纯情可爱无辜善良的目光扫过棠梨和越良。越良面沉如水,沉默似金。小药心中暗自嘀咕:你这是极端不负责任、装腔作势、不懂装懂、故作深沉。不管他如何腹诽,是指望不上越良出任何主意。只有棠梨秀眉一挑,浅笑盈盈地回答:&ldo;我到处放火,火烧骄毛,把它逼出来。&rdo;
小药咋舌,棠梨火暴脾气,杀气过重,已经是四灵中杀戮最重的一个,如果真纵火烧山,恐怕骄没逼出,已有大量无辜鸟兽受害,平白制造如此巨多的冤魂,棠梨以往所有的功绩,也抵不了这过。
&ldo;算了,还是看我的吧。&rdo;小药为首,三人踏云重往杜衡地。
坐在杜衡丛中,淡香袭人,小药却愁眉苦脸,末了,在棠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棠梨诧异,但仍照做。离火剑在杜衡草外围画出边界,形成了一片不规则的四方形,然后棠梨轻晃剑身,火焰顿起,离得近些的杜衡长叶卷曲,滋滋作响,开始焦黄枯萎。
&ldo;既然你坚决不肯出来,咱们一拍两散,你也别谢昨天救你役兽的恩情,我们狠狠心,把这杜衡烧了,就算扯平。&rdo;
小药自言自语,偏又声音极高,似乎说给谁听。
&ldo;不过这杜衡虽有随食随长的奇性,但喜欢群生,也就是说此地方圆五百里之内只会有此一处,而且被朱雀的真火一蒸,怕是彻底死绝,烧一根少一根,你可要想清楚了。&rdo;
话声刚落,身边树影中悉悉簌簌,一个雪白的身影慢慢踱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ldo;算你狠,逼我出来到底想做什么?&rdo;
终于把骄逼出来了,小药喜笑颜开:&ldo;想借用一点你的角血,当然,不会让你吃亏,我这里有百年灵芝,千年何首乌,万年人参,你看看,如果还不行的话……&rdo;他乱翻着腰间的包包,倒出一堆零碎,&ldo;还有驴皮阿胶、东海人鱼肉干、人参果、蟠桃、雪莲子、冬虫夏草……&rdo;
骄翻着白眼,&ldo;你是来开药材铺的?&rdo;
小药讪笑:&ldo;那不是怕你损失体力,给你大补的嘛。&rdo;说笑间,他上下打量着骄,仿佛在考虑从哪下手为妙,但突然怔住了。
骄凄凄一笑:&ldo;你也看出来了吧,即使我答应给你角血,你能用吗?&rdo;
骄的双目本是黑白分明,此时眼白处却布满血丝,白唇发乌,本为雪白的皮毛也微黄无光,骄本灵逸之兽,此时却一付病恹之相,怪不得在先前追赶它的时候,摇摇晃晃,奔驰缓慢,还以为是故布疑云,却原来是身中剧毒。也之所以骄的役兽被饕餮役使,骄却无力重振雄威为役兽撑腰,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小药上前,想为骄作详细检查,骄却昂首退开,颈间白鬣飘逸,竭力在病困中还保持一分骄傲。&ldo;你知道钦原吧?&rdo;
小药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ldo;你是说昆仑山玉帝下苑里的守护毒蜂钦原?&rdo;接着摇头:&ldo;不对,钦原虽毒,却只在昆仑山守护苑圃,怎么会在火焰岛出现?&rdo;
骄嘿嘿冷笑:&ldo;这里出现的不是钦原,似是钦原异种,原种钦原其巨如鸽,异种钦原只如蜂大,通常隐在一个巨大蜂窝之中,蜂窝也不是传统形状,形似珊瑚,管状相聚,还可任意活动。平时钦原隐没在蜂窝之中,遇敌或觅食则集体行动,百十来只一轰而上,无人能敌。我亲眼见到一只蜚觅食,羊角误触蜂窝,一窝钦原狂躁飞出。蜚发足狂奔,但比不过钦原飞行之速,被钦原赶上淹没,群蜂散去,那蜚尸体肿胀如鼓,但轻轻一触,顿时化为空皮囊,内脏血肉已被钦原吸食殆尽。&rdo;
棠梨诧异:&ldo;那你怎么被咬了却……&rdo;话刚出口,惊觉不妥,讪笑着闭上了嘴。
骄颇为骄傲地笑了笑,裂开那上下两排细牙的马嘴,着实滑稽:&ldo;我是为了救役下一只孟极,一脚将蜂窝踢倒,而将钦原引开,尽管立即腾空而起且皮毛坚硬,但还是被一只钦原螯到,螯处肿胀疼痛了三日,全靠几十只役兽日夜轮流为我舔吮伤处,才将表面浮毒吸去,但体内毒素却深入肌肉,我也无能为力。&rdo;
小药咋舌,没想到这异种钦原如此恐怖,竟连刀枪不入的骄都能螯伤,但是……他目光一亮:&ldo;我为你解毒,你借我一些角血,咱们两清,如何?&rdo;骄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