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利齿叼起一小块陈澄肩上的皮肉,未用力,轻柔地吸吮舔舐。唇齿间都是闯入的水汽。陈澄手臂抵在他胸前,想骂人,但袭上燥意的嗓音出口却是温软:“小兔崽子……”“小兔崽子”彻底贯彻了这个称呼,看了看那处沾了水渍的红印,满意地松嘴,转而俯背低头,蹭了蹭陈澄的脸颊。拖着长音,语带委屈:“外面都是人,在这陪会儿我吧,姐姐……”语调拿捏得当,陈澄一时心软。……空无一人的淋浴房,关不紧的花洒一滴一滴漏水,滴答滴答落在瓷砖上,也同样打在心房之上。有些溅起的水花打在他的后背与发梢上,同时用身躯完全挡住落向陈澄的水滴。他摁着陈澄的肩膀把人压在淋浴间的门板之上,另一手掐着她的下颌,唇瓣厮磨。“嘶……”陈澄抽了口气,小兔崽子下嘴没轻没重,还颇钟情于叼着她的唇肉舔舐,把一系列动作染上莫名的色气。她抬手拧了他一把,把脑袋往后撤。骆佑潜低低地笑起来,眯着眼一副得逞的样儿,终于餍足地松开了她的嘴。“有点红。”他低头看着陈澄的嘴唇。陈澄直接掀了他一眼,抬手一把推开他,气呼呼道:“我先出去了。”陈澄打开淋浴房的门,这会儿外面的人都走得差不多,她飞快的溜出到外面的休息室,才重重松了口气。抬眼见到前面柜子上挂着的镜面,她一愣。嘴角红了一块,皮肉被磨蹭得红肿。这混蛋……她往上面又抹了层口红,欲盖弥彰。走到外面。徐茜叶和贺铭站在一块儿,正兴致勃勃地聊着什么。远处星光辽阔,路灯在脚下蔓延。陈澄走上前:“你俩聊什么呢?”贺铭:“没,刚才等着你俩一直没出来,我跟叶子姐玩了局游戏,聊游戏呢!”徐茜叶挽住陈澄的手臂,偏过头看去,顿时目光一滞,渐渐转得暧昧起来,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澄儿,你的嘴——”陈澄脸一红,瞪她一眼,示意身后的贺铭:“嘘。”徐茜叶笑着收回目光,意在言外:“小男友挺激情呀,欸,他人呢?”“还在洗澡,估计快了。”陈澄说。徐茜叶目光更加玩味:“刺激啊,浴室py?”陈澄屈指在她额头敲了一记:“想什么呢,自己不正经还以为我跟你一样呢。”徐茜叶伏在她肩头笑得停不下来。等了没一会儿,骆佑潜披了件黑色棉衣出来,上前拉住陈澄的手:“走吧。”夜宵“大半夜的吃火锅,这是什么时代新潮吗?上回我们也吃的火锅吧。”徐茜叶扭头张望着人满为患的火锅店,难以理解深更半夜居然会有一群人扎根在这。“是啊,徐女士,以后别总泡夜店了。”陈澄笑说。四人走进火锅店,穿过一片热锅氤氲起的热气与拥挤的凳椅,是不是有人朝他们投来目光。大概除了贺胖以外,其他三人都长得十分出挑,尤其徐茜叶还一身的非富即贵,可怎么看也一个都不眼熟,于是只对着他们的外貌交头接耳几句。四人跟着服务员到窗边座位。陈澄和徐茜叶坐一块儿,骆佑潜坐在陈澄对面。“喝点什么?”贺铭拿着菜单问。“啤酒吧。”徐茜叶戳了戳筷子,又想起什么,“澄儿,你明天的飞机吧。”“嗯,我就柠檬水吧,录节目醉醺醺的也不好。”明天就是节目录制的第二期了。桌下,陈澄轻轻踢了脚骆佑潜,问:“你能喝酒吗?”“可以,打拳击不要求戒酒,别喝多就行。”骆佑潜说。贺铭按着自己和骆佑潜的喜好点完菜,递给徐茜叶补充,她又打了几个勾,问陈澄:“澄儿,你还有什么要吃的吗?”陈澄喝了口柠檬水,往菜单瞥了眼,随意道:“差不多了吧。”很快各色菜碟上桌,贺铭启了酒瓶盖,在骆佑潜和徐茜叶杯子里各自倒了一满杯,泡沫汹涌而上,溢出到桌面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干杯!”大家各自举起杯子,在空中碰了下,力气太大,不少酒精落到底下滚起的火锅里头。“祝我骆爷早日拿到拳王金腰带!我陈奶奶马上爆火,接戏接到手软!还有我叶子姐——”贺铭停顿了会儿,笑着喊,“祝我叶子姐男朋友千万别头秃!”徐茜叶差点被酒呛到,笑得捂肚,又跟他碰了一下:“承你吉言,承你吉言。”贺铭仰头灌酒入肚,掷到桌面上:“祝我高考完别挨太重的揍。”陈澄笑道:“你就这抱负啊。”“我不像你们俩。”贺铭抹了把脸,“长大到现在,好像连个正儿八经的梦想都没有,读书也是半吊子,完全不知道以后能干嘛。”骆佑潜侧头看了他一眼,说:“你这什么酒量,这就醉了?”贺铭不理他,继续说:“陈澄姐,我第一回见你,就觉得你不一样,你就安安静静坐着我都觉得你是只有魄力的豹子。”他算是真有些醉了,说话还大舌头。陈澄和骆佑潜对视一眼,真心实意对贺铭说:“……那我替豹子谢谢你了。”慷慨激昂的贺铭在陈澄这没有得到同样的热情对待,于是转战徐茜叶:“叶子姐,你也是要当演员吗?”“不啊,我学表演完全是为了好玩儿。”徐茜叶说。“那你以后要干什么?”贺铭往椅背上一靠,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徐茜叶喝了口酒:“我啊,做个祸祸人间的女魔头吧。”贺铭彻底没话说。这个世上,哪有这么多纯粹的梦想。有些人的梦想在孩童时的再平淡无常的一天中湮灭,往后再回想都回想不起来,只轻描淡写一句,我没有梦想。有些梦直接被扼杀在摇篮,更有一些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中化作最功利的追求。有些通往梦想的道路上用血汗,甚至自尊供作祭品。有些梦想被摔入尘土,又被人小心翼翼拾起,放上心头。在热闹的尘世间,你只需低头看路。可对于那些云霞虹彩,你却需踮着脚去触碰。贺铭喝醉酒后,也不知哪来这么多感触,絮絮叨叨没完,到最后连声音都哽咽了。就连骆佑潜也愣了愣,他还真是没见过贺铭这大块头有这么多愁善感的时候。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没人接。骆佑潜拿手肘撞了贺铭一下:“贺胖儿——电话。”“呃?啊,哦。”他又重重抹了把脸,半身不遂似的靠过去看来电显示——女王大人。他顿时清醒了,朝几人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才飞快地接起电话,声音都放轻柔了。“喂,宝贝儿,你还没睡啊?”贺铭对着手机说。众人:“……”贺铭自顾自:“没,我和骆爷他们在外边呢……行行行我知道,你快睡吧,明天不是还有补习班吗……明天你补完课我来接你?”又紧接着一通糖衣炮弹人文关怀,最后还直接起身到外头走廊打电话去了。徐茜叶啧啧两声:“肯定是去外头跟小女朋友吻别去了。”提及吻别,骆佑潜筷子一顿,飞快地瞥了眼陈澄的嘴唇,她刚吃过红油锅里的羊肉,唇瓣更显红润。他忽然很想让徐茜叶也去外边接个电话再回来。“现在的高中生谈恋爱都这么会哄女孩儿的么。”徐茜叶摇摇头。陈澄笑道:“怎么,你高中时那些男朋友都不哄你吗?”徐茜叶歪头回忆一番,发现实在不记得了:“不知道,没印象,就记得后来那些前男友们组了个群,轮番控诉跟我谈恋爱时候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