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常跃加入开始,那四位村民就发现武道开始不对头了。
他先是将其中的某一辆皮卡,神经质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之后便一言不发地站在雨里,不和任何人说话。
偌大的一个村子里,就只剩他们六个人,他们在等雨停,那个时候上路会安全一点。
到上午九点钟,乌云散去,太阳露出一点珍贵的金边。
常跃休息了一小会儿,和其他人将最后的东西抬上车,又听老村民讲了去益明的路。
“你过来。”其他人都已经上了车,唯独武道留在村委会办公室门口,冲他招手,看不出是有什么事。
常跃走过去。
武道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带他走进办公室。
“怎么了?”
他看着武道将门反锁,心想,这人不会打算在这个时候来一炮吧?这时间够么?
常跃甚至还打算抬头看一下时间,接着就被武道推到门上,男人说话的语调突然变得异常急促,仿佛后面在追着什么。
“常跃,你记不记得之前和我说过什么?”
“我和你说过那么多话,谁记得哪句?”武道瞪着他,眼中密布红血丝,像是在哭,但常跃知道没有。
武道:“你之前和我说过,我不能和你保证一辈子,现在可以了。”
“……”
“如果这次我死了,你记得,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我爱了你一辈子。”话很好听,但武道的目光深深地望着他,就像是要把人活吃了似的。
常跃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哦,那要是我死了呢?”
男人喉咙中发出一种宛如野兽般痛苦的呜咽,他猛地吻上常跃,两人犹如世界末日前告别般,彼此撕咬着发泄,双手摩挲过对方的皮肤。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表达感情,但也很可能是最后一次。
最后,武道气喘吁吁地将他吻了一次又一次,虔诚地停留在他耳边,吻他的耳廓:
“如果你死了,那我不管你从哪儿来,是什么人,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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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车一起上路,武道非开在前面,常跃也懒得和他抢。
他一直在想武道刚才在屋子里说过的话,“不管你从哪儿来,是什么人”,这话太过意味深长,让他不得不深思。
武道究竟是字面的意思?还是别有深意?但短时间内都没办法问了。
他车上坐着一对父子,虽然说上阵父子兵,但像这种说不准就会有去无回的差事,不该一家出两个人,实在太冒险。
但据那位儿子说,他们一家四口,他妈和他老婆结伴去益明县买东西去了,父子俩决定不管情况如何,都要亲自去益明县找人才行。
常跃表示理解。
“哎对了,哥,你是哪儿人啊?”
“丰镇。”
年轻人哦了一声:“哥你是干啥的?还会开车?”
离含章河还有段距离,路还好走,常跃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换挡,看起来动作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