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礼洲平常喜欢喝酸奶,最近改喝咖啡了,有时候是带奶泡的,有时候是带点点酸味的。
今天的咖啡颜色很淡,味道很苦。
一想到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坐在这边看他翻跟斗了,他的眼眶忽然变得很烫,鼻尖也酸溜溜的。
今天的穿堂风非但没能吹走他的疲惫和烦躁,反而让他变得更加失落。
心情仿佛是从珠穆朗玛峰的位置跌落到了看不见底的深渊。
他讨厌阴雨天,更讨厌告别。
“怎么不说话了?”顾礼洲歪着脑袋看他。
说什么啊?
还有什么可说的啊,你都要回去了。
钟未时憋屈地一扭脸,抬手拨弄窗台上的一株仙人掌。
“你拔它刺干嘛啊?还嫌它不够秃呢?”顾礼洲握住他手腕,往回拽了拽。
钟未时哼了一声,继续拔,“我要爱拔它刺,我要把它拔成光秃秃的一片。”
“成成成,”顾礼洲无奈地松开他,“那你拔吧。”
边上那位的注意力一转走,钟未时的神情立刻就变得幽怨起来。
什么啊……
一点都没注意到他的心情不好吗?
难道就没有看出他这是在依依不舍吗!
不过想想也是,老男人哪会懂得什么依依不舍,人家来这里只不过是散个心而已。
高兴了就来了,不高兴了就走了。
谁会在意到他啊。
什么心跳不心跳的,都他妈扯淡!
他这辈子难不成还只能因为一个人心跳了!?
顾礼洲笑着碰了碰他胳膊肘,“咖啡还喝吗?”
“不喝了。”钟未时没看他,“这玩意儿真难喝。”
顾礼洲找回刚才聊的话题,“你那酷炫牛逼的爆破戏什么时候拍啊?我过去看看。”
“不知道,看导演安排,要等天好了才行。”钟未时说。
“这样啊。”
钟未时想到了什么:“你卡号给我留一个吧,剩下的钱我打你卡上。”
“转我微信就成,反正也没剩多少钱了。”
“噢。”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顾礼洲这人并不擅长交际,平常都是钟未时主动找话题,现在这只鹦鹉的嘴一闭上,他就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