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笙只顾握住小凤双掌,却不防被她咬住了唇。
见她依旧抗拒,小凤紧紧盯着她,忽而却道:“你莫非是嫌……”
芳笙忙掩她唇道:“你说这样的话,非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了。我不想你承受任何污言秽语,那样我会比你更伤千倍万倍!凰儿,什么我都不稀罕,只有你才是仙女一般,是我认定了的!”
又慢慢哄着小凤躺下,为她用霜枫罗帕拭泪,柔声道:“在我未好时,贸然亲近你,是不负责任之举。”
小凤双手并用,掐她腮道:“那你还欺负我!什么都瞒着我!”忽而复将她压在身下,四目相对,小凤认真道:“若你死了,你一定会先劝我好好活着,若我死了,你一定会殉我而去,天下哪有这等美事,皆让你这个小滑头称心如意,必然是生我们一起生,死,我们一起死,谁也别想丢下谁!”
凝视小凤眸中灼灼,芳笙大受鼓舞:“好,我答应你,生死与共!”又许道:“再等一月,我们同进血池。”更主动吻向小凤,为生平之第一次,却突然向一旁,捂着罗帕咳了起来。
小凤忙从她身上起来,她便弯腰向榻下咳去,小凤为她轻捶脊背,而几丝血迹,掩在了两片枫叶之下。
她已毫不在意,更无灰败之心,而是要与她的凰儿一起,再与天争!
于是又笑道:“老天都在替你惩罚我呢。”
小凤继续为她顺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思乱想!”
芳笙又偏过头去,掩唇一笑:“若不胡思,何以乱想,若不乱想,何以成其事实啊?”
这次小凤却毫无嗔怪,只是想着:“无论哪一次,都是阿萝来宽慰我,眼下依旧如此,总想着叫我高兴。”
芳笙是做了多少,都不会多言半字之人,而小凤任何事都要求个明明白白,我对你好,自然也要你知道的清清楚楚。阿萝对她从来都不求什么,竟令她有些无所适从,只道:“有些事,你该告诉我的,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更要对我说,我已是你的妻子,你又何必对我过分尊敬,徒见疏离。”
芳笙携她并排而卧,又搂着她道:“你我性子不同,对情之一字,各有领悟,也各有各的好处,我待你如何,不一定你也要待我如何,我知你一番情意即可。而我要的亦是知心解意之人,管他旁人如何,总之你心我知,我心你知,这便是世上最好的了!”
又道:“我心中有你,自然就要敬你,你为我唯一钟爱,我怎可对你颐指气使?况我喜欢相敬如宾之词,若两人倾心相许后,相处还不如当初,那又为何要做夫妻?”又在她唇边轻轻一吻:“正因你为我妻,我为你妇,我才要比旁人,更体谅你的难处。”
这番话让小凤更为感动,却道:“我这么我行我素,还总教你来哄我,你就不恼么?”
芳笙咧嘴一笑,在她耳畔轻声道:“那是咱们之间的情趣,不足为外人道矣。”
小凤面若芙蓉,搂上了她的秀颈,调笑道:“你什么都好,唯独这一点,最教人恨!”却在她朱唇上留恋不止,而芳笙心中柔声道:“我绝不会再惹你落泪。”
两只灵物,又早早从窗外飞回,悄悄落在了榻上。
作者有话要说:
注:文中诗词皆用《平水韵》,必未用现代韵。
其虽憎恶礼教,待卿素持该持之礼,卿可通其心意?
第23章江娥有梦兆纤黄(上)
江竹啼痕惊凤梦,纤纤初月拂衣黄。纤黄之兆,与文中棋子之卦,海棠之梦,吉否?凶否?三者可为一否?
“哎呦,又输你半子,次次执白也无用,不玩了不玩了!”趴在石台上,他顷刻间又眨眼叹道:“丫头啊丫头,你也不让老头子一让。”
一边说着,天风道长心内一算,此回是在收着折子的缘故。
圣手过招,先发制人是一理,排兵布阵及至收官数子时,钻研还棋头亦是取胜之诀窍,而芳笙既谦其后,亦有言在先,终了活目也无须贴给她,这岂非是不让?
她道:“在局中明目张胆失手,才是不敬你呢。”却也只是如此说罢了。
老道人倒捋须一笑,又指道:“哎呦呦,话说的倒满,除了夫人,我看谁又能让你这丫头退让半步。”
她以新思掌法,轻灵若晓梦飞蝶,将棋尽皆归盒,而子上覆的落花,却一片不差,一步不错,落入方才点上,她轻拈起一瓣,托在掌心笑道:“你也无须说这酸话,就是如此呢。”
若是小凤,芳笙又岂止是让了?整座城池也甘心奉送。
眼见耳闻如此,他拍手笑道:“妙妙妙!既是这般,丫头为何肯陪老头子多时?是与夫人吵架了?还是夫人将你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