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我不过说到了他的痛处,他羞愤之下,要与我同归于尽,但我及时抽身了,难道我还要把命,搭给这样一个小人不成?”
玄霜立时举起了剑:“你一而再再二三的侮辱先父,若不是你有恩于我们,我早就不听你这些胡言乱语了。”
芳笙心中为小凤悲苦,不住冷笑道:“你义父不过是掳人亲女的小人,你口中的大魔头,却是你生身之母。不信,你大可以问问你那位好义母,她当初是不是和你义父合谋,从凰儿手中把你盗走,致使你们母女不得相见。”
玄霜呆住了,随即一剑刺来。
芳笙既不阻她,也丝毫未动道:“不然凰儿为何要看你臂膊?的确是你义父亲口所言,凰儿生下的那个女儿,臂上被人刻下了一个‘玄’字。”
一时之间,打击太大,手中长剑叮铃落地,她双手掩面,不知向何处奔去。方兆南一直被二怪护着,并未受伤,见此,他向其余三人使个眼色,二怪虚晃一招,同时余罂花拍向洞内机关,四人一起抽身,去追玄霜。
石洞不住摇晃,尘土飞扬,芳笙扶住小凤,亦早已用一把折扇,护在她头顶,落灰一粒也没有沾到小凤身上。
“我就不信,她不为自己留条后路。”小凤环顾洞内,已料出余罂花所为。
而阴阳二气,早在芳笙体内横冲直撞,她面上却丝毫不显,心中想着:怎样都要撑到,带凰儿安全离开此处。
芳笙又笑道:“真该带好兄弟一起的,他怎样都能探得出口,合我们三个之力,也能将那几道铁门打开。”又忽然想到什么,变戏法般,舒掌笑道:“凰儿,我们竟忘了这一对玉蝶。”
小凤亦了然一笑,直接从芳笙腰间解下紫笛。
“还是我来罢,你说吹哪一只曲子。”
芳笙也不与她争,只道:“二十七字的《落梅风》。”
双蝶在前翩翩指引,时而抵足翻飞,小凤亦半刻不肯放开芳笙纤掌,走着走着,只觉那掌内寒意大增,便以内力捂热,又忽而停身,原来地上有浅浅几滴血迹,指向另一石径,不细看时绝难辨出,此时双蝶也飞了过去,知道他们行踪后,她冷哼了一声,同芳笙踏上了此径,却忽见余罂花影子,在一岔路映出,似有意引开她们。见其现身,小凤先是顾及芳笙,又明白这是在调虎离山,便并未急着追赶,只等将那一行人一网打尽,同时心道:顺着那几丝血迹,加之玉蝶引路,他们定插翅难飞。
见事未遂,余罂花只好拼尽全身力气,又向前缠斗,被小凤一掌打退后,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芳笙倒不在意道:“玉蝶快要找到他们了。”
果不其然,左前方百步之后的一处石室,正是他们藏身之处。
见有三人正合力打开一座石门,小凤倒也不忙动手,打算以逸待劳,待他们成功后,再一网尽扫不迟。
只听一声巨响,巨石炸裂开来,余罂花催方陈两人先走,她与二怪,合力断后。
小凤依旧不理会这三人,一掌将他们扫到一旁,另一手只顾紧握住芳笙,携她一起破水而出。
这下可以好好算总账了,于是余罂花被小凤打入了深海之中,再要收拾二怪时,芳笙拦道:“凰儿,这里有我,去追玄霜罢。”又想此处离少林寺不远,她和小凤商量道:“若遇到和尚拦路,芳笙盼你能稍稍留情,此间事了,我会和你细说。”
方才自己已为她输了内力,而她的功夫那二怪也远远不敌,思及此,小凤一挥锦袖,踏枝而去,却留下了一句话:“少林寺的几个小秃驴,还不配我动手。”
芳笙远远对她笑道,竟有如在她耳畔窃窃私语:“岳主何等豪杰,芳笙铭感五内。”
不舍之间,倒转身道:“你们两个,是依平常那般,单打独斗,还是捐弃前嫌,二人携手?”
北怪却上前指着她道:“小兄弟,你胡说什么。”
南怪忙反驳道:“错了错了,北怪你错了,你看他雪肤花貌,唇红齿白,秀眉入鬓,凤眼生辉,倒像个小姑娘,和那位美人一样漂亮,也是个大大的美人啊!”又忽而问道:“北怪,你看他像不像一个人?”
北怪摇头晃脑,围着芳笙转了两转:“南怪你眼神还是那么不济,我看他像两个人,不就是方才那……”
“既然二位意见相左,就让我替二位选罢。”
芳笙面上无喜无悲,出掌有如大海波浪兼天,磅礴无畔,二怪连她衣袖都沾不到,早已被席卷在地,二人同时惊道:“摩诃掌,你到底是何人?”
她嘴角微扬,不屑中,暗含一丝调侃:“你们两个少林寺的弃徒,也配问我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