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生只低低应:“嗯。”
待处理完伤口,天色渐暗了。
“你回去怕是不便,今日余下的馅不多了,面还剩些,我给你下碗馄饨面?”苏棠将提灯拿出院来,放在二人身旁,映出微光。
李阿生看着烛火下的女子,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庭院格外安静,只有在用完晚食,苏棠将李阿生送出院时,他突然叫了声她的名字:“苏棠。”
苏棠本欲关门的手顿住,隔着夜色望着他。
“……”李阿生喉结动了下,好久只低声道,“我也会对你好的。”
……
院门合上,苏棠轻倚门后,容色呆怔。
虽无心动的感觉,却很是安宁,若是往后这般,她定也会幸福吧。
她起身朝屋内走去。
“啪”的一声,眼前却掉落一颗石子。
苏棠一顿,抬头望去,空落落的,除了漆黑天色什么都没有。
“上药、蜜饯、馄饨,一桩桩一件件,都很是熟悉,不是吗?”身后,男子慵懒的声音响起。
苏棠猛地转身,看着骤然出现在夜色中的人影,眉心紧皱。
郁殊看着她谨慎与防备的目光,脚步顿了下,僵在原处。
他伸手,轻抚了下前不久被杯盏碎片割破的掌心伤口。
这个没有处理的伤口,注定要留疤了。
他从不介意自己身上有多少疤,可唯独掌心这道,很介意。
李阿生手背的伤口,便不会留疤。
她以往,也如对李阿生一般,给他小心翼翼的上药;也如对李阿生一般,喂他蜜饯,以消弭苦涩与疼痛;也会告诉他,若不吃第二碗馄饨,会永远记得第一碗的痛。
如今,她对李阿生关怀备至,对他便……如临大敌!
苏棠作声:“你来做什么?”
郁殊陡然回神,双眸微敛,下瞬歪了歪头勾唇轻笑:“你忘了,过去数月,你也是那么对我的。”
苏棠凝眉望了他良久,目光终看向他身后的院门:“王爷走错了吧,大门在那里。”
话落,她已转身便朝屋内走去。
“还是说,你对所有人都这般?等着上钩便寻下个……”
苏棠脚步倏地停在门口。
她的喜欢,哪怕再不堪,也非朝三暮四的。
“王爷上钩了吗?”她回首,反讽道。
郁殊一滞,身形僵在院中,手死死抵着掌心的伤,一阵尖锐的痛,夹杂着温热的黏腻触感。
却半字都道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