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语菲的大学同学兼好友,涂曼萱自认对她的交友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辛语菲是美森便利店的店长,也没有太多的嗜好,她的生活圈子其实是相当狭窄的,除了那个她偶尔会抱怨一下的曾世凡,涂曼萱几乎再没听过她还结识过哪些异性。
这几天突然听到语菲说她遇到了一个让她颇有好感的男人,今天又刚好在健身会所里遇到两个外表不俗的男人,早已在酒店见过太多奇葩狗血事件的涂曼萱不禁马上就展开了自己的脑洞——难道真这么巧,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带着这种臆测,她强忍住某种无法言说的激动和兴奋,故作冷静地向那个颇能说会道的男人打听了不少消息。
“你是不是认识打网球的那两个男人?”细细地盯了好友半晌,涂曼萱终于好整以暇地开口问她:“不然你怎么会站在场馆口那里?”
正埋头吃着白粥和开胃小菜的辛语菲微微一滞,面色有些微妙地抬眸瞄了她一眼。她很想将这个问题忽略过去,但涂曼萱的表情很明显告诉了她,这种想法是徒劳的。
“那个,我……”该说什么好呢?眼下的情况实在太尴尬了!要是她和曼萱在别的场合遇见应培然,那她一点也不会犹豫,一定二话不说地就将他所有的信息都透露给好友,可是她却偏偏因为无意中在健身会所里看见了他,还丢人地被球砸到,还有比这更糗更尴尬的事吗?别说是提到应培然,她恨不得当晕倒的那个人不是她自己。
“所以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就是你说的应先生了。”这句话涂曼萱不是用的疑问句,而是直接用了肯定的语气。
和她聊天的人自称姓时,名叫时泊云,那么无需多言另一个男人应该就姓应了。那位应先生自始至终都显得很高冷,除了帮她们办理挂号做检查等相关事宜,似乎压根没有跟人闲聊的兴趣。
坦白说,涂曼萱无论是在学校还是走出校门走进社会,都很少遇到对她不假辞色的男人。倒不是她对自己太有自信,而是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当面对一名异性尤其是相貌还不错的异性的时候,态度或多或少都会变得热情和善一点。这不是以貌取人,而纯粹是人的某种自然天性罢了。
她试图找那位应先生说了几次话,但除了毫无表情地看了她几眼,以及几句客套礼貌的答复,他就再没有更多的反应了。
这真是辛语菲嘴里说的那个——热心又肯助人、绅士又风度翩翩的应先生?
涂曼萱不知道该说是她看错了,还是好友弄错了。但看语菲的这样子,明显那个男人就是他,她之前的推测没有错。
“不会吧,那个人真的就是你说的那个‘他’?”也不去管好友脸上的那一抹窘迫和无措,涂曼萱像是浑身打了鸡血似地,一把就凑到了她跟前。“想不到你跟那个男人还真的挺有缘的啊!在健身会所都能遇见他。”
“我也没想到,”讪讪地沉默了半天,辛语菲这才慢吞吞地开口:“我们当时快走了,我才在网球区那里看见他,我差点都以为是我看错了……”要不然也不会发生她被球击中的“惨剧”,想想都好悲催!
涂曼萱唇角翘了起来,眼神熠熠。“还好我神机妙算,帮你打听了不少事呢!”她神神秘秘地说,眉眼之间也颇有些自得,仿佛自己为好友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辛语菲不明其意,表情呆呆地看着她。
“你不是说你既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又不知道他的年龄有没有结婚吗?”涂曼萱好整以暇地伸出自己修剪完好的精致手指,左看又瞧地像欣赏着一件精美的杰作。“我帮你打听了……”
“你都打听到了?”一听她提起这个话题,辛语菲先是怔了下,随后便睁大眼急急地问她:“他是怎么说的?”
“哎呀很抱歉,”涂曼萱双手一摊,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有意逗弄她,耸耸肩道:“他什么都没说。”
“你……”一颗被她吊起的心顿时又满含失望地沉了下去,辛语菲唇角一抿,说不出的失落。
大概是觉得逗她逗得够久了,涂曼萱这才朝她挤眉弄眼地笑道:“怎么,你很失望?我的确是没从他那里打听到什么,不过别忘了他身边还有个朋友呢!我跟他可是聊了不少。”相比起那位高冷的应先生,时泊云显然开朗健谈得多,而且同是成年男女,涂曼萱一眼就看出了他似乎对她的印象很不错,两人当下就交换了名片。
“啊?你……”这突如其来的神转折让辛语菲怔愣了好久,“你的意思是,你向他的朋友打听了一些他的事?”这也太唐突冒昧了点吧?
“啊什么啊?”涂曼萱一眼就看穿了她眼神里透露的那点心思,不禁白了她一眼,“我是为了谁?”她当她是那种喜欢探人隐私的人?
“那……”她嘴巴张了张,想要问些什么,又感觉头脑里乱糟糟一片,完全不知道从何问起。
“之前我们不是说到要不要调职的事?”涂曼萱的思维就像三级跳,一下子又跳到一个她始料未及的话题——“我看你就赶紧抓住这个机会,调到别的分店去吧!”
“什么?!”辛语菲是真真正正的惊诧了,她刚才不是还兴致勃勃地说着应培然的事吗?怎么眼下又要她赶紧调职?
“难道你真要为了这个应先生,甘愿忍受那什么曾世凡、王敏薇的找茬骚扰?”涂曼萱微微抬起下颌,说得理所当然:“跟他八字都没一撇呢,你就这么毫无理智地一头栽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