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凡德厅,米凯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个厅。几张不熟悉的脸孔匆匆经过。拉瑟穆斯解释说这里正在举办一场委员会,但米凯没注意听拉瑟穆斯说些什么,他脑中正在思索,这是一条权力的走廊,而他感到失望。这里用了金色和红色是很好,但缺少庄严华丽的气势,这样要如何让脚下的人民感到敬畏呢?这种谦卑朴素的精神真是要命,像个弱点,这个弱点让北欧连不久以前建立的小小的、可怜的民主政体都甩不掉。然而他还是回到了这个国家,既然他无法在欧洲刑警组织那批虎豹豺狼中成功,那么他在这里一定可以成功,一定可以赢过这里的侏儒和二流角色。
&ldo;这个房间在大战期间是德国特派员约瑟夫&iddot;泰伯文(josefterboven)的办公室,现在没有人有这么大的办公室。&rdo;
&ldo;你的婚姻状况如何?&rdo;
&ldo;你说什么?&rdo;
&ldo;你跟梅莉会吵架吗?&rdo;
&ldo;呃……不会。&rdo;拉瑟穆斯看起来正在发抖,脚步也变快了,仿佛想将米凯抛在后头,或至少移动到旁人的听力范围外。他们走进秘书团办公室,关上门之后,拉瑟穆斯才颤抖地吐了口气:&ldo;我们之间当然有起有落。你结婚了吗,贝尔曼?&rdo;
米凯点了点头。
&ldo;那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rdo;
&ldo;她有过外遇吗?&rdo;
&ldo;没有,这点我可以确定。&rdo;
因为她很胖吗?米凯想这样问,但打消念头。他已经得到他要的:拉瑟穆斯犹豫的神情、眼角的跳动、瞳孔的细微收缩。
&ldo;那你呢,欧森,你有过外遇吗?&rdo;
相同的反应,外加后退的发际线下的额头发红。拉瑟穆斯的回答简短确定:&ldo;没有,我没有外遇。&rdo;
米凯侧过了头。他并不怀疑拉瑟穆斯,那为什么还要用这种问题来折磨这男人?这个问题的答案既简单又令人恼怒:因为他没有其他人可以讯问,没有其他线索可以追查。他只是把自己的挫败发泄在这个可怜的男人身上而已。
&ldo;那你呢?&rdo;
&ldo;我怎样?&rdo;米凯说,抑制住打哈欠的冲动。
&ldo;你有过外遇吗?&rdo;
&ldo;我老婆太美了,&rdo;米凯微微一笑,&ldo;再说,我们有两个小孩。你跟梅莉没有小孩,这会鼓励你们去享受一点儿……乐趣。有消息来源说你跟梅莉前一阵子婚姻有问题。&rdo;
&ldo;我想你的消息来源是隔壁邻居吧,梅莉常跟她聊天。几个月前发生了一起吃醋事件,我在一堂工会代表课上招募了一个年轻女子,当初我跟梅莉就是这样认识的,所以她……&rdo;
拉瑟穆斯的声音越来越小,米凯看见他眼中泛起泪光。
&ldo;那根本没什么,梅莉跑去山上几天,把事情想通了,后来就没事了。&rdo;
米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接了起来,用简慢的语气说:&ldo;什么事?&rdo;他聆听对方的声音,同时感觉心跳加速,怒火中烧。
&ldo;绳子?&rdo;他重复对方的话,&ldo;利瑟伦?那是在……易雷恩巴村?谢谢。&rdo;
他将手机塞回外套口袋:&ldo;我得走了,欧森,谢谢你抽空见我。&rdo;
他离开时,在纳粹德国特派员泰伯文的办公室稍做停留,环视整个房间。
凌晨一点,哈利坐在客厅,聆听美国民谣摇滚歌手马莎&iddot;温莱特(arthawawright)唱着《遥远》(faraway)这首歌:&ldo;……无论剩下什么都有待发掘。&rdo;
他精疲力竭,面前咖啡桌上放着手机、打火机、银色锡箔纸包着的褐色小球。他还没碰那个小球。但他很快就得去睡觉、找到韵律、休息一会儿。他手中拿着萝凯的照片。蓝色洋装。他闭上眼睛,嗅闻她的气味,聆听她的声音。&ldo;你看!&rdo;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他。他们周围的水既黑且深,她漂浮在水面上,苍白、无声、没有重量。风吹起她的面纱,露出底下的白色羽毛。细长的脖子形成一个问号。这是哪里?她踏上岸边。她是黑色铁架,底下有吱吱作响的轮子。她进入屋子,消失在视线之外,又在二楼出现。她的颈部绕着一个绳套,旁边站着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西装翻领别着一朵白花。他们前方站着一位神父,神父面向他们,身上披着白色斗篷,正缓缓诵读。神父转过身来,脸庞和双手都是白色的,由白雪构成。
哈利惊醒过来。
黑暗之中出现闪光,此外还有声响,但不是马莎&iddot;温莱特的歌声。哈利抓起咖啡桌上发光振动的手机。
&ldo;什么事?&rdo;他用萎靡的声音问。
&ldo;我找到了。&rdo;
他坐直身子:&ldo;找到什么?&rdo;
&ldo;关联性。而且死者不是三个人,是四个人。&rdo;
22 搜索引擎
&ldo;首先呢,我输入你给我的三个名字,&rdo;卡翠娜说,&ldo;博格妮&iddot;史丹密拉、夏绿蒂&iddot;罗勒斯、梅莉&iddot;欧森,但搜索结果毫无关联。所以我把过去十二个月挪威的失踪人口也输入进去,结果找到值得深入追查的线索。&rdo;
&ldo;等一下,&rdo;哈利说,他已完全清醒,&ldo;失踪人口名单你是从哪里找来的?&rdo;
&ldo;奥斯陆警区失踪组的内部网络,不然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