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就是你们南召的门牙,一旦有了雍城,他们就有了跟凌霄宫一谈的资本了。所以,这给夫人下蛊的,盼着夫人不好的,也就只有她们了。游龙寨若是想报复夫人,也不会等到今天。再来,比起报复,他们或许更想要的是沉冤昭雪。而这些,也只有雍城城主能够办得到!”穆凌落缓缓地说道。
“沉冤昭雪?什么意思?沉什么冤昭什么雪?”江水寒蹙了蹙眉头,显然没明白过来穆凌落的意思,“便是当初我们江家不该屠寨,他们游龙寨又有什么好昭雪的?”
“因为,他们本来就不该死,这罪名就不该栽在他们的头上。当年的事情,他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宿梓墨冷冷淡淡地道。
“什么?”江水寒一怔。
“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而引导这场灾难的,就是而今声名远播的何蝶寨。意图侵占他人宝物不说,更是为了一劳永逸,打算杀人灭口。”穆凌落提到这,脸色就冷冽了起来,“当真是脸皮厚,不知廉耻。”
穆凌落完全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评判的,但是,何蝶寨为了一己之私,却对游龙寨下手。最后,却还倒打一耙,把自己洗了个干净,坑得游龙寨举寨灭绝。便是后面难得逃出两个幸存者,也只能隐姓埋名,到处鼠窜,唯恐又被逮住,丢了卿卿性命。
而何蝶寨却建立威信,日益强大,把自己的辉煌建立在游龙寨众多的骸骨之上。
正常竞争也罢了,这种耍小手段,还光明正大的行为,实在是令人恶心反感!
江水寒听出其中还有一段往事,加上而今他也对何蝶寨深恶痛绝,现在自然也想知道他们做下了何等恶事,到时候好一道秋后算账。
“阿落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水寒愿闻其详。”
穆凌落顿了顿,也没刻意地提长青蛊的事情,粗略地道,“当年并非是游龙寨觊觎何蝶寨千辛万苦栽培出的益蛊,而是何蝶寨知道了游龙寨培育出了罕见的蛊虫,这才见财起意,谋划出来当年的阴谋诡计。最后,弄得游龙寨所有人家破人亡。恐怕,当年的江老城主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当真如此?当年游龙寨培育出了什么蛊虫?”江水寒很是敏锐,立刻就猜到了关键点。
这见财起意,也得财帛动人心啊!
那么,到底是怎样的财帛,才能让何蝶寨冒天下之大不韪,举寨冒险去行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非得斩草除根!
穆凌落望了宿梓墨一眼,舔了舔唇角,低声道,“当然是能让人足以失去理智的厉害东西。不过,我还是希望,我说出来后,江城主也能够秉持理智,把那样的东西给销毁了。那样逆天的东西,是不容于世的。”
穆凌落不说还好,一说江水寒越发地好奇了。
“阿落姑娘尽管说便是,我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东西,能够让人疯狂至斯。”江水寒也不是重欲有大野心之人,只要能把他们江家的诅咒给解除了,以外还真没什么能够引起他的触动。
“那蛊名为长青蛊。”穆凌落一字一顿,缓缓地道出:“长青寓意为长青永存,寿与天齐。这长青蛊,虽说能满足人长生不老的心愿,却是把其建立在旁人的尸骸之上。”
穆凌落把两人偷听到思战的话统统说了出来,其中特地点明了,江家之所以代代短命,皆是因为江家人都中了这蛊毒。
“所以,你的意思是,江家会落到如此地步,全然是因为何蝶寨之故?是了,难怪每一代我们江家有新生儿出生时,何蝶寨都会亲自来人道贺,不是寨主就是长老,给足了我们雍城面子。我们以往只道是她们是懂得礼节,刻意与我们示好,却没想到她们并非是来表忠心,而是来给我们送命的。”江水寒说着,不禁咬牙切齿,身侧的手也紧紧的攥住。
若不是此刻他已是阶下囚,他真的恨不得立刻就率军灭了整个何蝶寨,才能以解他的心头之很。
柯儿也感受到他此时汹涌澎湃的恨意,抬手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掌,无声地安慰着。
江水寒恨恨地咬牙,牙龈都隐隐出现了血迹,“何蝶寨,何蝶寨,好一个何蝶寨,我江家为了她们灭了个游龙寨,结果她们非担不感恩,却还恩将仇报,竟然敢给我江家下这等绝命绝嗣之蛊,其心之歹毒,其性之狠辣,可见一斑!可恨,当真是可恨,我祖父竟是有眼无珠,不曾识破她们的蛇蝎之心,让我江家差点就栽在他们手里,从此断了江家香火传承!!”
宿梓墨闻言,却不这般认为,甚至是嗤之以鼻的。
“何蝶寨之举,固然是令人鄙夷,歹毒不已。但你们江家,又何尝不是自作自受,这都是你们自己种下的因果,偏听偏信才有今日的下场!当年游龙寨的长青蛊被盗走,又被何蝶寨相激,这才会愤然与何蝶寨为敌。可在何蝶寨搬救援,在见到你们江老城主时,游龙寨何尝会不曾想过要与其解释,便是心虚,也不会不前来问好请安,肆意妄为。但是,恐怕是你们没给他们这个机会!游龙寨既灭,你们扶持了何蝶寨,那后来何蝶寨的这些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你们养虎为患,识人不清。而今,你们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何来的义愤填膺?便是感觉到委屈,也不该是你们,而是那无辜受了冤屈的游龙寨众人才是,就是下了九泉,你们江家也是还不清这滔天罪孽的!”
宿梓墨是真的对当年江老城主的所作所为难以苟同,不然以他的性子,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出这般尖锐刻薄的话来。
江水寒脸色不大好,但是他也清楚,宿梓墨也根本没说错,故而也只能忍耐,但心中对何蝶寨的恨意,就如那涛涛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那澎湃江河汹涌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