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下面好像很深啊。&rdo;
&ldo;御书房后面怎么会有这样的地方?&rdo;
&ldo;将军…莫不是没命了吧?&rdo;
众人不服气,心中又害怕,一人一针见血地问苏云落:&ldo;那你怎么过去?&rdo;
&ldo;民女…&rdo;她说着看了一眼白夜,那眼神有些怯生生的,又有些害羞,让白夜没由来地心头一跳。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让白夜脸上的笑容再藏不住了,露出一口脆生生的银牙,如同小孩得了糖一般欢喜。白公子这一笑好看得紧,竟然让窃窃私语的大臣们都没了声息。
只听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凑过去假惺惺道:&ldo;在下没听清,再说一次?&rdo;
&ldo;我…&rdo;苏云落气得瞪了他一眼,搅着衣角脸都红透了:&ldo;没,没听清算了!&rdo;
说着转身就要走,却被白夜拦腰截住,手下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空口白牙大言不惭道:&ldo;怎么能算了,没听清就要再说一遍。可是要我抱过去?&rdo;
&ldo;你!&rdo;
他手法熟练轻柔,一手拖着她后背,一手揽着她腿弯,让她挣扎也下不来,只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至极。索性一头扎进他怀中,如鸵鸟一般不出来。
白夜只觉得如此小女人般缩在自己怀中的夫人简直太可爱了,他忽然有一刻希望她不要历完劫,一直如此丑下去也不错。
&ldo;荒谬!&rdo;礼部尚书对于白夜明目张胆的行为有些受不了,大喊了一声:&ldo;大胆民女,妖言惑众!要这位什么公子抱着就能通过机关?!&rdo;
对于诸位大臣来说,白夜也是个无名小辈,之前从未听说过,只知与八皇子交好,似乎是从小秘密培养的心腹之人。如今却如此不知体统,当众调情…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白夜冷不丁扫了他一眼,竟然让堂堂礼部尚书感觉到没有来的压迫感,比先皇在世的时候龙威更甚,立刻住嘴不说,还双腿一抖差点没跪下来。
苏云落也从他怀中爬出来瞪了他一眼,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在他耳边私语起来。
然后一众栋梁之臣就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位白公子嘴角勾起掩饰不住的弧度,在苏云落不断地耳语之下,轻松愉快地通过了所有的猛禽机关,到达了对面火把照不到的黑暗之处。
唯有苏云落手中的那一盏灯变成了火星,在黑暗中移动。有人袖手冷哼:&ldo;不过是走特定格子的老套招数,这妖女就是不肯告诉我们过去的诀窍!&rdo;
&ldo;就是,妖女惑众,拿到遗诏后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斩了!&rdo;
与对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面的黑暗中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ldo;可以…可以放我下来了。&rdo;苏云落低着头举着灯,怕暴露自己红得不能再红的脸,她急忙解释道:&ldo;其实我会这么说…只是想要单独与公子过来这边,甩掉群臣,万一那遗诏上不是李公子的名字…你必有办法。&rdo;
白夜笑的更深了,甚至在黑暗阴冷的地道中哼起了歌,但是没有半分要把她放下的意思。
&ldo;公子!&rdo;她又唤了一声,白夜这才慢吞吞地开了口:&ldo;先帝魂魄与云落说了那么久,可就是告诉你遗诏地点与这地宫机关?&rdo;
苏云落明显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不纠结放不放下来的问题了,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又回忆起那天的对话,其实令她印象最深的,还是先皇口中关于她父亲的那一段。
&ldo;陛下还说,他也曾听到过家父弹奏广陵散。&rdo;
好在此处地道并没有分岔路口,白夜走得轻松,看似随意地回了一句:&ldo;这就难怪了。在下先前还疑心,既然广陵散失传已久,云落又没有说过自己弹的曲目名称,怎么会有人一听就知道是广陵散呢?&rdo;
这话一出,如一阵阴风一般,忽然让苏云落寒毛立起,不由得抱紧了白夜的脖子。
先帝必定是死亡当日才第一次听到苏云落弹的曲子。而她最初的时候也只是随手弹起父亲哄她不哭的曲子。也就是说,连她都不知道这曲就是失传已久的广陵散。
如果天下间真的只有她和父亲听过,弹过广陵散,那么其他人就算听到这曲调,也只会觉得是新曲,或是什么不知名的曲子,怎么会有人一针见血地指出琴曲就是广陵散?那么到底是谁…第一个称此曲为广陵散呢?
&ldo;父亲…&rdo;她喃喃自语了一句,先皇记忆中父亲的下场和自己记忆中的相差那么远,不由得让她产生了一个大胆又荒唐的念头。
说不定,说不定他们对于父亲死亡的记忆都是错误的,真正的父亲还存活在世界上某处,甚至有可能就在京城?!
白夜嘶了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苏云落这才发现,自己抱着他脖子的双手越来越紧,指甲都嵌入了他脖颈的皮肉中。
&ldo;对不起…公子!&rdo;她连忙道歉,不知为何,却觉得白夜非但不恼,还一副颇为享受的表情。
只是终于愿意放她下来了,因为:&ldo;我们好像到了。&rdo;
这甬道的尽头寒冷异常,将墙上的灯点上之后竟然构成了连锁反应,一排烛火全部点亮,一时间方寸之地亮如白昼。
二人这才看清,这间屋子竟然像墓室一样,不仅有成堆的金银珠宝,还有一具冒着寒气的冰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