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楼中雅间坐了两个人,一黑一白,一刚一柔,相对无语。
桌上放着一把焦尾琴,正是先前琴弦尽断的那把,如今不仅完好无损,新打的琴弦更是比先前的贵重百倍,稍粗的都加了金缠纱。
白衣男子低头品着茶,面色如常。
&ldo;他们走了。&rdo;
&ldo;我知道。&rdo;
黑衣男子也不再理他,将面前盏茶如饮酒般一饮而尽,潇洒地拿起立在椅边的剑转身即走。路过他身边时将淡漠无情两个字挂在嘴边。
‐‐&ldo;活该。&rdo;
第5章
苏云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掀了被子起身,看着窗外艳阳高照,不禁揉了揉眼睛,平日里这个时候早该被叫起来表演了,再转念一想在念起季流芳已经不再了…
正犹豫着,却见老鸨端了一盆洗脸水重重地砸在旁边台上:&ldo;哟,大小姐可算醒了,收拾收拾赶快滚蛋,别再妈妈这占地儿。&rdo;
&ldo;滚…去哪?&rdo;
&ldo;诶哟,别装傻了,人家留醉公子一大早将你赎了你能不知道?&rdo;
那一盆洗脸水早已冰冷,手指浸入其中竟仿佛寒冬腊月般全身凉了个透。苏云落愣了半晌回身拽着老鸨衣袖问:&ldo;他人呢?&rdo;
&ldo;早走了。&rdo;
&ldo;走了?&rdo;
&ldo;是啊人家盛字钱庄的少东主一点不输昨日那位白家公子,八万五千两白银赎了他,听说还让人跟着回洛阳,入住大宅呢&rdo;
老鸨说的眉飞色舞,唾沫星子乱溅,没见到苏云落脸色越来越冷。
河山广袤,她又该归于何方?
多少年建立起来的牵绊,一夕之间灰飞烟灭。
自由身好,好到无依无靠,无牵无挂。
出了烟雨楼,她呆呆地立在街上,满眼迷茫地打量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人间。不停地有路人撞上她侧肩踩了她裙摆,她却浑然不觉。一切都没有变,她也没有变,身如浮萍,世若沧海。
也不知伫立了多久,头顶一阵闷雷,身边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点越来越大,砸在她身上脸上异常冰冷,她依旧丝毫不动。
六月的天,她竟没由来的感到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