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妍姿:&ldo;……&rdo;她今天在小树林里没看错。由于直白这个技术性错误,战湛的晚饭只能和一到四号一起吃。吃完之后孔妍姿直接修炼去了,没有给他任何道歉和解释的机会。战湛只好也跑去修炼。说起修炼,他有点沮丧。自从他一口气抵达剑主巅峰之后,就停滞不前了。剑主和剑君之间的距离像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死死地挡着他前进的步伐。这时候他不免想起寒非邪。要是跟在寒非邪身边,说不定又能沾上什么光,跟着一飞冲天。他很快又把这个念头按下去了。这趟出来除了想为疼她的云雾衣,死去的战雷,努力支撑军神府的战不败做点什么事之外,还想试一试,试一试自己离开寒非邪之后,能不能依靠自己的双足屹立在这个逐渐熟悉的世界。他终究不是小说中设定的角色,他有着自己的私心和野心,希望自己并不像其他一些小弟一样,一味地活在寒非邪的阴影下。这并不是说他不抱大腿,而是在抱大腿之余,能够做点自己的事情,保留点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像书里的小弟那样,所作所为都是跟着寒非邪转的,就连云牧皇在坐稳皇位之后,也开始没头脑地无条件支持寒非邪‐‐虽然作者用金手指证明,他的投资眼光十分正确。有了这个想法,他修炼得十分认真和投入。正因如此,所以当他结束修炼,睁开眼睛,看到旁边坐了一个本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人时,差点惊得魂飞魄散。&ldo;你?&rdo;&ldo;嗯?&rdo;声音低沉、沙哑。&ldo;……你怎么会在这里?&rdo;&ldo;我怎么不能在这里?&rdo;&ldo;你不是被招进宫里去了吗?&rdo;寒非邪侧头。夜间微寒,车厢也有点冷,可他的脸更冷,&ldo;你希望我投靠云牧皇?&rdo;&ldo;当然不希望!&rdo;战湛斩钉截铁地否定。他可不想自己付出了这么久的努力化作乌有。他用谄媚的口气撒娇道:&ldo;你是我哥,当然站在我这边。&rdo;换一个人这么说话,寒非邪一定一脚把他踹到车厢外面去,可是眼前这个人这么说……他竟然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十分受用。他抚着额头,为自己的&ldo;病&rdo;困扰不已。战湛道:&ldo;是娘让你来的吗?&rdo;&ldo;我不能自己想来吗?&rdo;他有点不悦地反问。&ldo;原来大哥是自己想来!&rdo;战湛很感动。他的付出果然是有回报的。&ldo;……是公主让我来的。&rdo;战湛:&ldo;……&rdo;寒非邪道:&ldo;云牧皇有意让我入宫当卫兴的副手,我拒绝了。正好云牧皇拿你离开天都的消息刺探公主,她就顺水推舟地说我要来找你。&rdo;战湛道:&ldo;云牧皇是有多缺人手啊,怎么见一个拉一个?&rdo;寒非邪道:&ldo;这叫礼贤下士,求才若渴。不像你。&rdo;战湛道:&ldo;我怎么了?&rdo;&ldo;美女当前,如饥似渴。&rdo;&ldo;……你什么时候来的?&rdo;&ldo;去我的马车睡一会儿?&rdo;&ldo;……&rdo;&ldo;或者是,胸的大小?&rdo;&ldo;……&rdo;战湛叫道,&ldo;那你怎么不早点出来?&rdo;寒非邪淡然道:&ldo;不忍打搅。&rdo;要他怎么说,看到他们打情骂俏的自己既愤怒又难堪,像个角落里的丑角,连站出去的勇气都没有。他行事一向果决果断,爱憎分明,可这次,真的……惊慌失措到不知如何是好了。8686、小城之行(五)母亲的早逝,父亲的忽视,让他习惯在心脏周围竖立防御,将所有人推到对立面反复审视。可战湛从来不按照他的步调走,像颗霸道的小钉子,不依不挠地防御墙上反复敲打,久而久之,钉子越钉越紧,穿透墙壁,等他回过神来,那枚钉子已经扎进了心里,动也痛,不动也痛。想要远离。可人刚走,他心就慌慌张张地怦怦直跳,恨不得拿根鱼竿把人再勾回来。因此当云雾衣让他追来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明明可以绕一圈,往北走的。战湛有点怕寒非邪的眼神,或者不是怕,而是比怕更深沉的感觉‐‐慌兮兮。此刻的寒非邪并没有戴着面具,帅到惊天动地鬼哭神泣的脸就这么近距离得任他观赏,眼神还直勾勾地盯着他,颇有点欲语还休的味道,让他心脏很是吃不消。&ldo;大哥,我错了!&rdo;他憋不住道。寒非邪眉毛动了下,&ldo;错在哪里?&rdo;战湛道:&ldo;这是个填空,原因你可以自己填。&rdo;寒非邪道:&ldo;随便什么都可以?&rdo;&ldo;你先说说看。&rdo;寒非邪瞟了他一眼。战湛骨头有点酥。寒非邪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的心情毫无保留地说出来。&ldo;我不喜欢你和孔妍姿走得太近。&rdo;&ldo;擦!太直接了吧!&rdo;战湛不是没有想过这个答案,但寒非邪一直是个成熟稳重内敛的人,没想到在打击情敌的手段上这么豪放。寒非邪道:&ldo;你知道?&rdo;战湛有点沮丧,&ldo;看出来了一点。&rdo;看来攻略手册上的孔妍姿是必须除名的了。不管怎么说,原文里寒霸和孔妍姿互有好感,能不能是另一回事,但自己不能不厚道地横刀夺兄弟所爱。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世界很大,美女很多,他不必吊死在一棵打了孔的树上。寒非邪却领悟成了另一个意思,紧张地问道:&ldo;看出了什么?&rdo;战湛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何况他对孔妍姿的好感完全出自于男人对美女的追求,倒没有多少执着,&ldo;就是王八绿豆什么的……&rdo;寒非邪惊愕地看着他。战湛以为他害羞,拍拍他的手道:&ldo;好啦,我懂的,一场兄弟,挺你到底!&rdo;寒非邪低头看着手,虽然觉得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像那么一回事,可轻轻一碰即烈火燎原的欲望忍不住让他将那只手反抓在了手中。战湛有点纳闷,无论是文字记忆还是图像记忆,寒非邪都不是这么黏糊的人,不过这样拉近距离的好机会他不会放弃,立刻将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鼓励道:&ldo;勇往直前地追吧,我相信金城所致,金石为开。&rdo;……自欺欺人也有个限度。寒非邪再傻也不会觉得战湛是在鼓励自己主动追求他,那么剩下的另一个选择是……他开口问道:&ldo;追谁?&rdo;&ldo;孔妍姿啊?你不是喜欢她吗?&rdo;寒非邪:&ldo;……&rdo;多希望能有一次惊喜和意外!战湛看他突然冷下来的脸和自己被瞬间抛弃的双手,有点摸不到头脑。前面不是说得好好的吗?还是他误会了什么?他仔细回忆着两人的对话,觉得一搭一唱十分和谐,没什么不对劲。想来想去问题只可能出现在最后一句上……&ldo;你不喜欢孔妍姿?&rdo;他试探着问道。寒非邪本来不想回答,可又怕他真的傻乎乎地相信自己喜欢孔妍姿‐‐大多数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误会自己另有所爱,两人的前途已经无亮了,他不喜欢还充满障碍。&ldo;不是。&rdo;他否认。战湛道:&ldo;我懂了。&rdo;寒非邪对他的&ldo;懂&rdo;不抱任何希望。&ldo;你是爱。&rdo;寒非邪:&ldo;……&rdo;掐死他,自己就不用纠结了吧?反正手痒着。一号搭好了帐篷,可战湛见寒非邪没有下车的意思,干脆就坐在车上陪他。两人先是靠着各边的窗户睡,睡到后来,身体睡得僵了,就无意识地动起来。车厢狭窄,想动的话只有朝中间和朝两边这两个方向,当他们已经靠着边的时候,向中靠拢成了唯一的选择。当战湛的脑袋枕在寒非邪肩膀上时,寒非邪警觉地睁开眼睛。毛茸茸的触感让他脖子发痒,可他舍不得推开,只是将头歪向一边,搁在战湛的脑袋上,感受着那个人低缓的呼吸。等战湛起床时,寒非邪已经不在了。他靠着窗户,胳膊和腿有点发麻,下车转了两圈才见好。他问一号寒非邪的踪迹。一号道:&ldo;走了。&rdo;战湛道:&ldo;我对他离开时的动作没兴趣,我只想知道他去了哪里!&rdo;一号道:&ldo;不知道。&rdo;战湛:&ldo;……&rdo;混薪水混得太明目张胆了,好歹说个离开时的方位啊。二号道:&ldo;往北走的。&rdo;战湛:&ldo;……&rdo;这个就专业多了。孔妍姿走过来叫他上路。战湛微笑着应了,身体自发地退后三步保持&ldo;纯洁&rdo;距离。孔妍姿虽然觉得他古里古怪,一会儿一个样,不过军神府的继承人嘛,总要保持一点捉摸不透的特质,才能让他的敌人云里雾里。她毫无诚意地帮他找了个理由,成功地掐灭了自己的好奇。战湛望着她婀娜的背影,内心悲凉:为什么和他关系好一点的女性不是娘就是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