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儿姐姐方才答应了祖母,这会儿又想撂开,我不答应。”贺知音拖住不让走,生生将她往母亲院子的方向拉。
“行行,我跟你去。”孟稻儿推不掉,只得依了她。
祝鹤回送走范默江之后,最快速度从挥手亭赶回府衙,却只见到桌上的纸条。厮儿告知他,孟稻儿离去已将一个时辰。
他出了书房,正想找过去,厮儿又道:“车夫说,孟姑娘并未回家,而是去了贺家。”
“不早一块说!”
“小的知错。”
这时,听闻他回来的乔择邻匆匆赶来。
祝鹤回见他那神色,知是有正事,便给了他一个跟我来的眼神,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有消息?”祝鹤回坐下之后,示意乔择邻也坐。
“大人,根据元晋提供的线索,早晨我带人去查,在黑市中得到了可靠消息,那两人所使用的武器是笑声剑铺专为刘家所制,故而推断昨夜在林中袭击我们的人应是受刘家指使。”
祝鹤回摇头,“你想想这刘家背后之人是谁?”
“大人莫非怀疑录参余典章和狱官何泛坤——”
“之前刘家与元晋一案中,为何元晋要跳过州院和司理院,直接闹到府衙?”
“帘州城众官多与刘家关系密切,录参余典章号称金银通,审理案件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狱官何泛坤是刘赤珠的舅舅,他们与刘家狼狈为奸、同流合污由来已久——”
“盯紧这两个人。”祝鹤回沉静道,“此前元晋那一闹,深究下去,动摇到的将不只是刘家的利益。且单凭刘家,他们没胆子袭击我们。”
“属下这就去安排。”乔择邻起身告退。
祝鹤回初到任时,帘州城众多属官见他年纪轻轻,几次议事之中,大家有意无意试探他的能耐:或倚老卖老当面言语令他难堪;或懈惰渎职、行事散漫;更有甚者与他唱反调、诸事不配合于他……
对无理取闹的年长下属,他先礼后兵,绝不心慈手软;当有人渎职散漫,初犯他给予警告,再犯立马令其卷铺盖走人;对兵不由将的情况,他强势下令,不从者立即杖责,令不服者尽管上报。
如此一来,新官上任的他给众人留下了雷厉风行、不畏权势,杀伐果断的深刻印象,一时间帘州众官皆唯他马首是瞻、莫敢不从。
到帘州不久,祝鹤回了解到刘家多行不义,经营着许多非法勾当,但,一来他到帘州的当务之急是解决飞鱼台的匪患;二来刘家盘根错节不易撼动,且,事有轻重缓急,他本打算先解决要务,偏偏自动跑出个元晋,牵出了帘州城中更多腐朽的内幕。
如今再看,祝鹤回方觉得此前还是低估了帘州城官商勾结的严重程度。
既然他们按捺不住,他打算来个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