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范宇轩方才自杀的情景大大震撼了我,但是一想起他是解脱而去,心中也宽慰许多。
只是看著再次陷入寂静的周旁,我不禁有些怅然失落,因为与我一起同来的谢欣宜与范宇轩,一个深陷轮回之中,一个解脱离去,只剩我孤单一人,不知该何去何从。
突然,有个黑影一闪而逝,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让我产生一阵莫大的悸动,因为那身影是如此熟悉……
诡镇-25
追著那一闪而逝的黑影来到大马路旁,只是人没追到,还差点被急驰而来的车子撞到。那司机打开车窗似乎打算开骂,我也硬著头皮等著被骂,毕竟是我不对。结果那人不但没骂人,还笑开了嘴:「少年仔,你怎麽会在这里?」
在这儿应该没有熟人才对呀,怎麽会有人认得我?仔细看了一下,我发现原来是阿义仔,那个让我搭便车到老街的人。
「为什麽会在这儿?说来话就长了……」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乾脆反问道:「你呢?怎麽会跑到这儿来?」
阿义仔打开车门,招了招手示意我上车。虽然不知道是什麽状况,但是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没有多想就上了车。
点燃一根烟,阿义仔叹了口气:「少年仔,你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吗?」
听他谈到这个话题,我双眼一亮,急问道:「不是很清楚,我只是觉得聚在这个小镇的人,好像彼此间都有一条看不见的绳索牵引,而且有交集的人好像都是互有冤仇。」
点了点头,阿义仔笑的很无奈:「没错,而且这里不是活人的世界。」
虽然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听他这麽一说,我还是不自禁的震了一下身子,难道说我已经死了?
「怕了?」阿义仔喷了一口浓烟,接著说:「其实我也不是很肯定,但是我的女儿小珊在十年前,也就是她八岁那年过逝了,而我却在这里遇见她,你说呢?如果是活人的世界,小珊怎麽会在这里出现?」
「小珊?八岁那年死了?」听到这样的资讯,让我想起了在「上好旅店」坐电梯时被吓到的情形,於是随口问道:「你的女儿该不会在饭店里玩过广播器吧?」
似乎很讶异,阿义仔瞪大双眼看著我:「那时候你也在电梯里?」
还真是有缘呢,我无奈的点了点头:「不只在电梯里,还被你们吓坏了。」
「呵呵。」挠挠头,阿义仔不好意思地笑著。
再次转回正题,我问道:「那你怎麽会在这里?是在等你女儿吗?」
「嗯。」阿义仔沧桑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少年仔,就像你说的,这里是个不断轮回的世界,抛不下、放不开就别想离去,只不过,要做到却也没那麽简单。」
的确,如果这麽容易解脱的话,也不会有那麽多人被困在这个小镇了。
还想再问些事情,阿义仔却突然朝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指著正前方,示意我观看。顺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我看到一个老人缓缓走了过来,那大大的鹰勾鼻让人印象深刻。
弹掉手里的烟,阿义仔突然紧紧咬住牙关,这个小小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变的狰狞无比……
才想问他是怎麽回事,阿义仔居然猛催油门,让车子像颗炮弹般射向那个毫无防备的老人。
「小心!」担心阿义仔撞死那个老人,我直觉地扳动他握在手里的方向盘,硬是让车子转了方向。只不过还是迟了一步,虽然没有正面撞上老人,车尾还是狠狠地朝他身体扫了过去。
「碰」的一声,老人飞的好高好高,然後跌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尘沙。
「撞、撞死人了……」因为太紧张,我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没那麽容易死,这个老人叫做洪寿,是个怨念很深的人。」阿义仔死死盯著老人跌落之处。
「你和他有仇?」看著阿义仔一副巴不得他早点死的狠样,我猜测道。
「没有。」阿义仔的答案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疑惑地望著他:「既然无冤无仇,为什麽要杀他?」
「因为他要杀我的女儿。」阿义仔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洪寿。
「……」这下换我无语了,也难怪阿义仔会找他拚命,为了保护儿女的父母,什麽事情都做的出来。
果然如阿义仔所言,虽然挨受那麽大的撞击力,洪寿尽管双脚不断颤抖,终究还是起了身,布满血丝的双眼恶狠狠地瞪视著我们。
突然,洪寿以不可思异的身手,几个跳跃後,居然从高处狠狠地朝我们车子的前挡风玻璃踹下,造成整片玻璃布满裂痕。
趁著这个机会,阿义仔踩尽油门冲了出去。至於冲向何方我也不知道,因为挡风玻璃上满是裂纹,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猛地,洪寿居然徒手把碎裂的挡风玻璃从车上拆下,抛向路边,朝阿义仔竖起中指,怒骂道:「又是你这个混蛋,老是来坏老子的事。」
「臭老头,只要你一天想杀我女儿,我就不会善罢甘休。」阿义仔毫不示弱。
「是吗,倒想看看你怎麽跟老子斗。」张开只剩一颗枯黄牙齿的嘴,洪寿居然把整个右手掌伸进嘴里,不断掏弄,彷佛在催吐的样子。。
「少年仔,小心,厉害的来了。」阿义仔脸现忧色地警告我,看来这个洪寿要使用绝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