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睡了两个时辰,就被庙门口来来往往信众的磕头跪拜声吵醒。这倒让程丽有些吃惊,他们俩打扮的跟叫花子似的,睡在娘娘庙门口居然无人驱赶。这便是程丽有所不知了,莫说仙女娘娘庙,便是大梁朝任何一所庙宇,都不会驱赶乞丐。一是乞丐自惭形秽,很少在庙宇门口聚集。二是百姓信奉神灵,不愿在神仙面前行恶事,免得被神灵看见,有损功德。目之所及,信众们皆诚心诚意在跪拜仙女娘娘,无人在意角落里的程丽和石头。此时太阳高悬,日头正好,是赶路的好时候。一大一小两个人手牵手继续赶路。不过这天,两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程丽他们走到太阳落山也没赶到下一个镇子。看着四周遮天蔽日的树木,程丽心里直发毛,“石头,这里可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要是有坏人,我们可就惨了。”石头颔首,继母说的没错,这隐蔽的树林里最易让人心生歹意。除了人,他们夜里还需防着野狗野猪之类的畜牲。“程丽,我们去树上过夜。”石头打量着可容纳成人站立的大树,“你会爬树吗?”听着五岁的石头对她直呼其名,程丽总觉得怪怪的,她跃跃欲试的搓搓手,“没爬过,不过可以试一试。”程丽手脚麻利的爬上树,惊喜的绽放笑脸,“哈哈哈,石头我爬上来了啦!我居然会爬树!!哈哈哈!”会爬树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石头疑惑。继母总是这样奇奇怪怪的。石头像个小猴子“噌”一下也爬上树。两人分工合作,一人睡觉一人值夜,后半夜又轮换值班。待到天亮时,两人手脚酸疼的爬下树。在树上睡一夜简直比耕了十亩地还累,程丽叫苦不迭的揉着腰。就这样一路风餐露宿的赶了二十多天的路,两人终于平安无虞的到达了百云县。此时的两人和真正的叫花子没什么区别,同样都是披头散发,状若疯癫。程丽已经可以做到对自己身上散发的异味自动无视了。百云县是个规模不大的小县城,至少和后世的县城规模是万万不能比的。县城城门口有个简易的城楼,门口站着两个士兵,正在盘查过路百姓的路引。程丽远远瞧见了担忧不已,“我们没有路引怎么办?”石头环视四周,排队的皆是进城卖货摆摊的农人,这些人沾亲带故的很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石头放弃了游说这群人,拉着程丽脱离队伍,“我们再等等。”进城的农人除了要提供路引,还需交进城人头税一人三文钱,这可不是笔小钱,所以也有很多人为此犹豫不决脱离队伍聚集在城门口。程丽现在已经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了,除了尿尿方式和男人不一样。她现在言行举止,说话谈吐简直和正常男人没什么两样。程丽和石头对视一眼,开始演戏。三三两两聚齐的人群忽然骚动起来。“你这个兔崽子,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你!”程丽学着何大的样子凶神恶煞的踹了石头几脚。石头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爹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弄哪儿了…”“小兔崽子,你除了浪费老子粮食还会干什么,我还不如打死你干净!”“爹,不要啊,别打我,爹…”石头满场乱跑,躲避着程丽的巴掌。看热闹的百姓虽然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阻拦。孰料石头跑动间,忽然从身上掉了两个铜板在地上。围观的百姓立刻双眼发亮!有手脚麻利的已经将钱踩在脚下,掩人耳目。程丽快走两步抓住石头,又是劈头盖脸一顿打骂,只把石头打的哭爹喊娘。石头胡乱踢打反抗,身上又漏掉几个铜板。看热闹的百姓几乎笑歪了嘴,今天这是出门撞大运了?又有钱捡!可惜,这次程丽终于发现了遗落在地上的铜板。她蹲下身一枚枚捡起铜板又揍了石头一顿,“你这臭小子,什么东西放你身上都能给我丢的一干二净,连路引都丢了,害老子进不了城!”石头哇哇大哭,一个人哭出了一个戏班子的热闹感。程丽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子辛辛苦苦赶了半个月的路才走到县城,现在进不去,等老子喘口气,老子不剥了你的皮今天跟你姓。”他手里的铜板格外引人注目。有心眼活络的路人凑到程丽耳边道,“兄弟,借一步说话。”程丽警惕道看着他,“你想干什么?”那人贼眉鼠眼,一脸精明相,“兄弟,交个朋友,我叫刘金,是阳朔县的,来百云县做生意。”程丽见他先自报家门,也热络的拍拍对方肩膀,“兄弟,我是仙女镇的,叫我何大就行,我是来县里投奔亲戚的。”那人偷瞄了程丽鼓囊囊的胸,暗道普通人每日都守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哪里会拖家带口的来城里投奔亲戚。这人极有可能是家里出了变故,变卖家产后来城里找活干的。怪不得连五岁孩子身上都能带着铜板,这人身上定然也有不少油水。今日碰上他刘金,算他倒霉。各怀心思的两人都觉碰上了冤大头,一时哥俩好的勾肩搭背。刘金大度的表示可以带着程丽他们爷俩进城,只需他们帮忙付了人头税即可。程丽适时表现出大喜过望的表情,满口答应,真是谢谢好兄弟。刘金嘿嘿直笑,“都是兄弟,不用客气。”程丽带着石头如愿混到了刘金的队伍里。谁知到城门口交人头税时,刘金这行队伍足足有二十余人,再加上石头和她,刚好三十人。程丽肉疼的交了六十个铜板的进城人头税,满脸笑意和城门口的守卫告别后,一溜烟带着石头钻进了闹市中。刘金本想再从程丽这个冤大头身上榨点油水,谁知一个没注意,这瘦猴男人就跑的没影了。跑就跑了吧,省了五十多个铜板也足够他乐半天了。刘金哼着十八摸和弟兄们进了主家。喜欢继子他心怀不轨()继子他心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