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是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在悬崖之上和牧遥无意对视的一瞬间,我就清楚了,她的那双眼里可是没有半点疑惑和诧异,反而是如同灰烬里的火光,带着希冀和彷徨。
再加上华戎舟崖底遇到的黑衣人,整合来说就是牧遥和伍朔漠合作了。一个为了得到答案去设计,一个自以为有机会可以带走她,最后因我的突发之举,打乱了全局。
牧遥走后的夜晚月色格外亮,我发呆的看着夜空,察觉身边有人靠近,我头也不回的说道:“伤好些了吗?”
片刻后传来华戎舟的声音:“嗯。”
然后我们两人就一起沉默了。
我轻声开口,不知道是说给谁听:“我想杀一个人。”
“我帮你。”
我回头,对上华戎舟异常严肃的眼眸,心里的阴霾似乎散了着:“你不问我是谁吗?说不定是个达官显贵呢?”
华戎舟目光没有一丝波动:“你想杀,我就帮你。”
忍不住摇头笑了笑:“小孩子不要天天喊打喊杀的。”
“我不是小孩子。”华戎舟略显急促的声音响起,片刻后他又迟疑的说,“我杀过人。”
我下意识的看向他,只见他垂着眼眸,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当府兵时候没少遇刺客,杀人也不足为奇,毕竟这个社会人命可不值钱。
“我知道。”我随口敷衍道。
“你不知道。”华戎舟的声音硬邦邦的没一点感情。
我隻当他是小孩子闹脾气,和我强嘴,也就随他了。
华相这几日没了半点对权势的动力,连上朝也是时去时不去,通常都是闲赋在家,照顾深受打击的华夫人,偶尔来寻我。言语之间全是属于父亲的温情,他似乎真的放下了宰相的架子,真正开始去承担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首饰盒里的罪证数次被我翻找出来,本欲放到烛火上焚烧,可是最后我还是放了回去。
我开始了闭门看书,两耳不问窗外事,只等牧遥来确定我心里的猜想。
这倒是让我有时间分些注意力给身边之人,倒是发现了很多不同寻常的事情。
稳重的银杏,欢脱的翠竹,渐渐成熟的千芷,还有……我愈发看不透的华戎舟。初见时隻觉得是个腼腆害羞的小孩子,现在行事却与之前大相径庭,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小姐……”银杏见我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终于凑到我身边开口,看着欲言又止。
身边没有旁人,一向稳重的银杏露出这个神色,我没有说话,只是放下手里的绣品,静静等她开口。
最终她还是开了口:“小姐,有件事奴婢不知该不该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