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李石暗暗决定,晚上就和木兰商量一下,她要是也没意见,就该去叫媒婆和请村长帮忙了。
两边村子里的人也要请,虽然不知道他们李家庄的会不会来,但以苏家庄现在对苏文的重视,多半会派人过来。
那样,等到吃酒席,木兰也该满十六了。
李石打定主意就做,当下看向木兰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木兰见李石目光有些炙热,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才要问什么,就听见大门响,忙起身过去看。
桃子已经和媛媛咋咋呼呼的进来了,看到木兰,就高兴地叫道:“姐姐,姐姐,是舅舅,舅舅家找到了,还给我们送了东西来呢。”
木兰眼睛一亮,抬眼朝苏文看去。
苏文也难掩激动,狠狠地点头道:“是啊,姐姐,村里人说得很清楚,就是舅舅写了信来,托了城里的镖局给我们带了东西,舅舅指明要我们拿户籍去拿。”
钱舅舅当年离开的时候苏文年纪还小,只能隐约记得他有一个舅舅对他挺好,但木兰常在他们耳边念叨当年钱舅舅对苏家的恩情,所以他心中对这个舅舅感情也挺深,听说找到舅舅了,立马回来告诉了姐姐。
木兰就回头冲李石一个劲儿的傻笑。
李石也有些高兴,就上前拉了木兰道:“我们快去拿户籍去镖局看看你舅舅都给你们寄什么东西过来。”
古代送信可以通过驿站,传递物件虽然也能通过驿站,但多有丢失,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又不能跟驿站理论,往往只能吃哑巴亏。
所以大家给亲人送什么东西,或送要紧的信件都喜欢托镖局代劳。
镖局每次走镖除了大型的货物外往往会顺路给两城的居民捎带些东西,当然,也是要收钱的,但都有标准,几文钱到几两银子不等。
捎带信件是最便宜的,大件和贵重的东西就比较贵。
一般能出来做镖局的,除了有几分本事,就是信誉不错,所以大家都放心。
古代就这点好处,特别重信。
钱舅舅给木兰和苏文桃子寄了一个小箱子。
他们凭户籍拿到箱子后,李石就给镖局的人塞了几十文钱,打听钱舅舅一家在辽东的生活。
镖局的人也不客气,当下细细地说了。
钱舅舅一家现在是在军队里做工匠。
木兰呼吸急促,“可知是什么户籍吗?”
镖局的人怜悯的看了他们一眼,道:“是奴籍,不过我听说他们家在军队里很得用,非常吃得开,大儿子现在在什么校尉底下伺候,以后若能上战场立功,那肯定能转军户。”
木兰扯了一个难看的笑,脑海中只闪过当年钱舅舅说要转商籍的爽朗和自信。
李石知道木兰难受,但还是细细地打听,具体到他们住哪里,平日用些什么饭都打听清楚。
镖局的人自然不可能知道这么清楚,只将辽东那边的习俗说了一些,比如现在辽东热得人只能穿一件麻衣,却还是吃大烧饼,每到吃饭的时候都热得跟下雨似的,晚上却又冷下来。
到了傍晚,众人才带了一只箱子回去。
箱子里是三套衣裳,两件女装,一件男装,很有辽东那边的特色,钱舅舅信里说是给木兰苏文和桃子的,还说不知道钱氏有没有再生孩子,所以不好多做。
在衣服中间,却是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是十两银子一锭的银子,整整五锭。
木兰握紧那些银子,眼泪就啪啦啪啦的往下掉。
钱舅舅说他不知道苏大壮和钱氏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不过这几年他在辽东过得不错,他和两个儿子在军队里都有不错的活计,每年不单工钱,连赏钱都不少,平时又还能接一些私活,所以攒了不少钱,而前不久,舅母又给钱舅舅生了一个儿子!
钱舅舅一直在诉说自己在辽东那边的生活和对钱氏一家的担忧,直到最后,才尽力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他们的母亲在八年前就过世了,埋在了京城外的一个小山坡上。
这下连苏文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八年前,正是钱舅舅一家被流放的那一年。
外婆是怎么死的,几个孩子根本不敢往深里想。
木兰哭肿了眼睛,第二天才让苏文等出去打听近日可有镖局或商队去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