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王山冷笑道:“刘桢跑了的账如何算?”
姜小乙心说那重明鸟跑了的账又如何算?要不是你从中作梗,重明鸟现在没准已经人头落地了。
当然,这种话她只能在心里想想。她谨慎考虑该如何平息戴王山的怒火,这次应该不是说几句好话就能混过去的。她思来想去,最后脑子一热,来了句:“大人,小的这几年下来也小有积蓄,愿意全部孝敬大人,请大人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静了片刻,戴王山忽然笑了起来,姜小乙肩膀一抖。“大人、大人开心就好。”谁知下一刻戴王山又掐住了她的脖子,姜小乙喉咙一腥,差点嗑出血来。
“爷爷差你那点银子?”戴王山阴冷道,“你去给我办件事。”
姜小乙抓着他结实的手腕,艰难道:“肖、肖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我绝不可能违背侍卫营家规……”
戴王山挑起眉毛:“谁让你违背营规了?”他呵呵一声,堂而皇之道:“密狱与侍卫营同为陛下效力,我与肖宗镜也算是英雄相惜,怎会做出如此不义之举?”
英雄相惜?
姜小乙心道还不是因为永祥帝与肖宗镜渊源颇深,事事看重他,你有几分自知之明,不自讨没趣罢了。
戴王山垂眸审视,似乎在掂量姜小乙的斤两,最后幽幽道了句:“看你脑子颇为活络,去给我找样东西。”
姜小乙捂着脖子咳嗽,戴王山松开手,姜小乙踉跄落地,问道:“不、不知大人想找什么东西?”
“观果。”
“……棺椁?大人要找棺材?”
“蠢材!”戴王山瞪了她一眼。“我说的‘观果’是一件宝贝,你记着这个名字,我给你三个月时间,若是查不出个子丑寅卯,就别怪我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他说着,慢慢靠近姜小乙,勾起她耳边几缕碎发。姜小乙被他堵在墙根,退无可退,后背紧紧贴在墙壁上。她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与肖宗镜身上那种山川大地,包罗万千的苦香不同,戴王山身上的香更贴近市井的粉香,味道单一,却冲击力极强。
“还有,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不许告诉肖宗镜,懂了吗?”
“懂懂懂……大人放心,小的绝对不说,小的一定竭尽全力帮大人查清此物!”
戴王山交代完任务便走了,他的一队人马还在不远处等他。姜小乙从巷子里悄悄冒头一瞥,正好看到他们押送的那个人的侧脸。看形貌,应该只是个普通的商贩,从他走路的步态和气息来看,也不像是什么潜在的高手。
不过,这一眼却带给姜小乙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仔细想了想,这怪异之处在于,他似乎一点也不怕戴王山。
他镇定自若,甚至满含自信,双眼迸发热烈且兴奋的光芒。
一个平民百姓,竟有如此气魄?
人被带走了,姜小乙摇摇头,回了侍卫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