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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既然如此，你就不会听任你的女人，随便污秽了盖里的英勇事迹。&rdo;妇人仍得理不饶人般地嚷嚷着，但她身畔的有些人，此刻已深感不对地想要阻止她说下去了。

&ldo;即使你继承了撒哈拉之王的尊荣，我却很怀疑你是不是有着所有撒哈拉人民们所期盼的公平，与捍卫正义的决心。东尼殿下横死异乡，你不但没有竭力擒拿凶手，甚至将可能是凶手中的一个女人立为妃，现在又让她牵着你的鼻子走，为她买下个女奴！&rdo;在她洋洋洒洒地说了这么一大串之后，旁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倒抽了口气。

查德脸色变得铁青，怒气冲冲地大步来到那位犹自叫骂不停的老妇面前。&ldo;你是在怀疑我的公正？&rdo;

&ldo;不错，任何人只要侮辱到盖里的名誉，我都要他付出代价，如果不能从撒哈拉之王，也就是我们所信赖的裁决者这里得到满意的结果，从此，我们将自己做自己族内事务的主宰，不再称服于撒哈拉之王的统治。&rdo;

面对她公然地要决裂于撒哈拉盟邦，查德的反应是挺直了腰杆，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ldo;好，很好，枉费我用尽心思为盖里遮掩，但……这些年来，我眼看着你们一再利用盖里的英勇事迹，却不思好好地维护住他留给你们的教训，我很痛心。&rdo;查德用力地呼出一大口气，语气逐渐冷峻了起来。

&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如果你们硬要我将真相公布出来，我也不想再为那个懦弱的男人背书了。&rdo;

查德此言一出，人们立即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声音，很快地便形成一片嗡嗡的杂音。

老妇人气呼呼地往前跨了一大步，已经是气得浑身不断地发着抖。&ldo;你……你要为你所说的话负全责！&rdo;

查德轻轻地点着头，清清喉咙，再以令全场的人都听得到的声音，缓缓地说道：&ldo;盖里并没有如我先前所宣称的，是在战场上英勇地为救助妇孺而牺牲……他，在试图逃离战场之时，被我依族规而惩处：刺杀一刀之后，丢弃在沙漠中等死。&rdo;

&ldo;什……什么？&rdo;盖里那原本得意洋洋的母亲，现在却是半信半疑，脸颊上一墩墩的肥肉，全部因为震惊得如狂风击打般地颤动连连。&ldo;不，不可能，我的盖里不是个懦弱无用的叛徒，他身为家族中的长子，他明白他血液中存在着的尊贵血统；他更清楚他对家族荣誉的责任……&rdo;

看着查德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盖里的母亲此刻恰似被急雷击打到般地怔了一怔，而后她猛然抬起头，厉声地询问查德。&ldo;你说的可是真的？&rdo;

&ldo;我以撒哈拉之王的名义对你澄清这件事。&rdo;

如果她还有些许的怀疑的话，听到查德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她也明白了大半。顿时像是老了二十岁，她喃喃地连连说着断续不成串的语句，颓丧地转身往她原先坐着的地方走去。

看着她如战败公鸡般的落寞地蹒跚而独行，春凝心里为之不忍。但在她想出可以解这围的办法之前，那厢原本低睡于担架床上的莎露，此刻却已尖叫地朝一个正疾速往船尾奔去的男子跑去。

&ldo;盖里、盖里，你千万不可以……&rdo;在那男子攀上船舷之前，莎露死命地抱住他，泪流满面地大叫。

&ldo;放开我，莎露，我玷污了家族的荣誉，我只有以死来向所有的家人谢罪。&rdo;那男子以头巾蒙住大半个脸，语气中满满是浓浓的悔意。

&ldo;盖里，我不在乎，只要你还活着就好。盖里，我不在乎那些虚名，我只想要有个平安正常的日子，但是在这里，我永远都没办法过平静的生活。先是他们强迫我必须随你而殉葬，幸好查德收容了我，使我有机会活下去，看我们的儿子一天天地长大……但是他们又将默克斯从我身边带走，逼得我只好向以前的同学求救，希望带着默克斯逃到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好好地活下去。&rdo;

盖里捧起已经呜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的莎露的脸蛋，缓缓地摇着头。&ldo;我不知道他们所掳到的人是你，我到开罗去办事，回来一听到你的名字，我便急急忙忙地来一探究竟，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让你受到这种委屈。&rdo;

&ldo;不，我无所谓，只要让我再见到你一面，所有的委屈都值得的！&rdo;

在他们夫妇抱头痛哭之中，所有围观的人都发出啧啧称奇的讨论声，他们言谈之最大重点，就是在盖里这样由英雄自坠而成狗熊之后，他该如何在这撒哈拉沙漠之中立足。

最多的便是要将盖里公审后，再剥夺他的家族这些年来凭空所享有的荣耀。

乍听到所有其他族长的决议后，盖里的母亲哀嚎了一声，而后砰然地往后倒下去，令得许多在她身畔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地赶忙去搀扶她。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眨也不眨地盯着查德，因为有些大腹便得半天高的男人，已然嚷着要查德做出裁决了。

&ldo;盖里他根本只是个懦夫，不配受到我们全撒哈拉人民的景仰，请撒哈拉之王依公正的原则，宣布他是该受所有人唾弃的懦夫，并且将他送给长老们公审。&rdo;

看到盖里和莎露那陡然失去血色的脸，春凝紧张地盯着查德。现在她明白被公审的后果了，如果遭到公审之后，盖里的这辈子也就完蛋了。而失去盖里一次，已经令莎露吃足了苦头，再失去一次的话，更何况是在盖里那崇高的英雄行径被拆穿假象之后……

望进春凝满是担忧的眸子之中，查德突然很快地转过头去，避开了春凝的视线。&ldo;我查德，以撒哈拉之王的名义宣称，从此驱逐盖里离开撒哈拉地区，他所留下的贵族头衔，即刻起由他的儿子默克斯所继承，并且将默克斯的监护权交给他的生母莎露。至于盖里的母亲，她言词侮辱了本王的尊严……&rdo;

听到他可能宣布出任何对那个曾对自己不客气，此刻却已被这恶噩打击得昏厥过去的妇人不利的消息，春凝咬紧了下唇，思索着该如何为她求饶。毕竟，她已经深受打击，而被剥夺掉至高无上的荣誉和孙子的拥有权，这样的罚则对她来讲，已经足够了。

查德定定地盯着春凝的双眼，断然地摇着头。&ldo;不，小野猫，别再用那对可怜兮兮的眼神企求地望着我。我是王，是撒哈拉所有部族共推的撒哈拉之王，我必须维护子民们所期望于我的正义和公理。&rdo;

&ldo;但她已经是个那么老的妇人，是个母亲……&rdo;春凝伸出手，手指轻轻地碰触查德的手背，她的举动使得查德诧异地眯起了眼睛，神情中满是讶异。

&ldo;你不怪她方才打了你两巴掌？&rdo;

&ldo;她是护子心切，易地而处我的反应只怕比她更激烈也说不定啊！&rdo;

&ldo;唔，我真要好好地重新认识你了。&rdo;查德伸出手，换上那惯有的吊儿郎当模样儿，眼神中另有所指似地瞅着对他摊开的手掌，迟迟没有反应的春凝。

春凝迟疑了几秒钟，这才将手覆上他粗糙的手掌内，立即被他紧紧地握住，而后身不由己地被他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