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文正也走到了炭火边,伸出了双手取暖,含笑说道:“胡姑娘隐居于此,不受妖魔鬼怪之祸害,与世外桃源无异,着实令人羡慕!”
胡月如自然也明白包文正言词的用意,却不动声色的回道:“我这玉漱山庄内培育了数种不同时节的药材,全是姑家表姐以阵法庇佑所为。”
“原来如此!”包文正叹息一声,而后说道:“如今这世道,若是不修习点道术,便是困守家中,只怕也是难以保全性命。”
胡月如本就是狐族,天性聪颖绝伦,又怎会不明白这秀才乃是旁敲侧击,心知这秀才心思缜密,言多必失,便将话题打住,感叹着说道:“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奈何世道如此。。。。。。”
包文正也不以为意,心知这胡月如乃是装腔作势,因此便摇头苦笑道:“小可待余毒祛除,便回到家宅之中,自此潜心习练这《琅嬛曲》,或可聊以自保。”
胡月如闻言却是沉默下来,只因这话根本就没法子接,只能劝慰着说道:“这《琅嬛曲》也是道家的秘术,听闻姑家表姐言及,若能修到精深之处,自保应是绰绰有余。
“姑娘不但为小可解了尸毒,还将这《琅嬛曲》容小可一观,日后姑娘但有差遣,文正自当义不容辞!”包文正拱手施礼,感慨的说道。
胡月如却是寒暄说道:“我辈本就是悬壶济世,这《琅嬛曲》与我手中多年也是明珠蒙尘,今日得蒙公子的指点,总算略有精进,故而公子也无须客气。”
包文正心中却是越来越警惕,不动声色的说道:“尸毒想来这几日便能祛除,届时小可便要向姑娘请辞,也该回家宅去了。”
“本欲向公子多请教这《琅嬛曲》,但公子牵挂家中高堂,唯有日后有缘,再行当面请教了。”胡月如淡淡的说道,一副去留随意的姿态,心中的想法丝毫未曾泄漏。
只因,若是不愿这包文正离去,即使他将《琅嬛曲》尽数融会贯通,这青丘山也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于书房前停下。
“笃笃!”
“小姐,表小姐来了,如今在大厅中奉茶!”
门外有侍女通禀说道。
胡月如心中错愕,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我这便前去,请表小姐稍等片刻。”
“是!”,侍女自门外应下,而后便径自离去。
包文正闻言便起身拱手施礼,说道:“既然姑娘有客登门,那文正便告辞了。”
“最近几日得有闲暇,再向公子请教《琅嬛曲》。”胡月如起身相送,侧身行礼之后,便目睹着包文正渐行渐远,心中却是疑惑不解,为何娘亲此刻突然临门,比原先商议的日子要提前不少。
玉漱山庄大厅,镂空的红木门敞开两扇,触目望去便是那正厅上悬挂的“松鹤延年”画卷,左右则是一副对联:晴山有雪传松性,碧落无云畅鹤游;正厅的桌案旁两把太师椅毗邻摆放,四盏紫檀木为棱角的灯笼悬挂正厅的四角,裹纱上则以“梅。兰。菊。竹”,为点缀。
那黄衫女子身形高挑且不显羸弱,却依然是将完美的弧线勾勒出来,此刻背对着正厅正在打量那“松鹤延年”,背后一柄剑鞘上镶嵌两颗墨绿色珠玉,略微遮掩了肃杀之气,发髻略微扎的高些,那披肩的长发如墨,随意的散落,随着入室的微风而摇曳,手背上一朵翠玉珠花与中指出打结,萦绕着淡淡的光华,虽未曾露出面颊,但已然是英姿飒爽,风姿绰约。
“表姐!”胡月如惊喜的走上了正厅,开口呼道,而后走到了身旁,低声问道:“娘亲,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絳雪娘娘转过身来,那白皙而冷峻的唇角浮现笑意,低声说道:“那秀才不是常人,我现在是你表姐,梅绛雪。”
胡月如颔首应下,而后恢复了如常的语调,欢喜的问道:“多日不见,表姐一向可好?”
“梅绛雪”的语调也稍微柔和下来,增添了几分轻灵,开口答道:“姐姐闭关静修三载,途经此地便来瞧瞧表妹,不知你近况如何?”
“有姐姐的阵法庇护,妹妹甚少外出,自是安好。”胡月如语笑嫣然的开口回道,而后便上前拉着“梅绛雪”的柔荑,与听中落座。
“梅绛雪”挥手萦绕出一道白光,将这正厅上尽数隔绝起来,而后叹息说道:“大丫头,这两日我一直在瞧着那秀才,却是心思缜密之人,恐到此刻还在怀疑你的身份,这才过来助你一臂之力!”
胡月如错愕之余,开口问道:“娘亲,我可是哪里做的不妥吗?”
“梅绛雪”双眼中浮现了一丝复杂的神采,摇头说道:“这秀才的心智异于常人,恐怕自第一次三丫头前往短松冈,便已被这秀才瞧出了端倪。”
“而后你与二丫头两次设局,以“吕三娘”的身份施恩与他,而后送到了这玉漱山庄,你虽然又化名“胡月如”,只怕也是瞒不过他。”
“非是你们之过,委实是你选择的炉鼎,非是你力能所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