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结束后,到了饭点。
两个人走出俱乐部,门口停着一辆奔驰s65ag。
池柚敲定合同的时候注意过节目组定下的广告车,也没细想可以开自己的车过来。
不过她又没有几百万的车,当然不会想这种细节。
“你真不是做游戏的吗?”
黎泽踩下油门,往下一个约会地点驶去:“不是。”
“所以你的职业跟射击也毫无关系。”
“对,只是我的一个爱好。”
现在这个社会,男人的顶尖人设除了有钱有颜,还得再加上一个神秘吗?
“我不猜了,反正你迟早得说。”
黎泽笑笑:“吃饭有什么忌口吗?”
池柚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透过阳光能看到手背上脆弱的血管,一双气质翩翩的手。
和冬夜里整理纸板,长满冻疮的紫红色手,完全无法对应。
她无法得知洒脱悠闲如何成了他的筋骨,血肉是不是也像一枚蚌,不断被刺激,一层复一层地将苦难包围,最后蜕变成珍珠。
池柚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她也不会为穷小子的脱胎换骨落泪鼓掌。欢呼他人的成功留给那些会被激励的人,她只歌颂自己。
毕竟,她能活到现在,本身就是一场最大的成功。
黎泽的降临提醒着她破烂的过往,她也要亲自将他平和的现在打碎。
“我乳糖不耐受,不碰奶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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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柚从小就是一个极端谨慎,处心积虑要维持自己美好人设的小孩。
小小棋室是一个小小的特权体系,她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是师父引以为傲的徒弟,是所有学生仰视的对象。
她处于特权体系中的高等位置。
向下兼容就是多管闲事。
所以就算她亲眼看到有人霸凌黎泽,她也并没有出手。
永远对底层人刻薄的社会,同情是一种稀缺品。池柚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冷漠,但也没那么善良。
伪善,这是她对自己最正确的定义。
5点半,脚步声准时如履薄冰的出现,还有难忍的咳嗽一声一声地往肚子里咽。
6点吃饭,大家都去打饭了,池柚最后一个出去,经过大堂,经过那三个孩子的课桌,拿走了他们桌上的一个小玩意,放进了某个人的书包里。
那种集卡兑换大礼的塑料玩具,廉价又充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