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若萍见雷祥没有否认,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同时也猜到几分雷祥心中的顾虑,她身为警察,当然清楚十几年前的大陆人都是怎么来香港的,继续劝说道:“如果你担心我们警方找到你父亲后会对他不利,那就错了,在香港有很多从大陆偷渡过来的人,其中不少人甚至成了富豪和明星,如果你父亲十几年前就来到香港,相信现在已经成为香港人,只要他在香港奉公守法,我们不会为难他。”雷祥道:“谢谢,我还是想自己找。”邢若萍气得双手撑着办公桌站起来,上身前倾,美眸怒视雷祥,叱道:“你以为我真愿意管你的破事吗?如果你父亲的名字叫雷洪,那么我提醒你,现在有几千个黑社会成员也在找他,他的处境非常危险!”看着邢若萍为自己父亲的安危着急,不管她是因为警察的职责还是其它原因,雷祥都不禁心生感动,点头道:“雷洪是我父亲。”邢若萍见雷祥承认了自己父亲是雷洪,以为他听说黑社会在找雷洪后终于肯接受警方帮助,脸色稍缓,吁了口气道:“香港这么大,如果你想在黑社会分子之前找到你父亲,就将你父亲的情况告诉我吧。”雷祥明白如果不告诉邢若萍真相,她一定会追查此事,甚至会利用公权阻扰敬义的人去找他父亲,那就成了帮倒忙了。再说他也不忍心继续让邢若萍因为误会而替自己的父亲担心,只得道:“警察姐姐,其实你说的黑社会分子,他们找我父亲也是没恶意的。”邢若萍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恶意?”雷祥尴尬道:“因为是我让他们去找的”邢若萍一双美眸越瞪越大陈义忠这类黑帮重要人物在o记都有详细的档案,包括联系方式,刘耀祖直接将电话打到他的话上,查问报纸上的道歉声明一事。陈义忠在电话里不但承认道歉声明确实是自己亲自去几家报社刊登的,而且还承诺今后绝不会再骚扰李全策的家人以及联谊会,态度相当诚恳。这让与陈义忠打过多次交道的刘耀祖感觉很不适应,不过想到陈义忠刚当上老大,这时候不愿与警方作对倒也正常,便又释然了。向姚嘉麟警司汇报后,姚嘉麟同意取消对雷祥以及李全策一家的特别保护,堆积在o记的案子数不胜数,既然敬义已经做出承诺,就没必要再将有限的警力浪费在此事上了。不过姚嘉麟还是给荃湾分区警署的何秉雄督察打了个电话,请求分区警署加派海坝街附近的巡逻警员,以防万一。刘耀祖随即来到邢若萍的办公室,要向她汇报这一情况,却发现她正面带惊容的瞪着雷祥。昨天早上在仁济医院被雷祥耍了一次,刘耀祖心中仍有怨气,上前道:“邢督察,这小子是不是又耍花样了?刚才我打电话给陈义忠,证实道歉声明确实是他们自己去报社刊登的,姚警司已经同意取消特别保护,以后不用管这小子死活了。”邢若萍仍然瞪着雷祥,冷哼道:“这臭小子神通广大,咱们可保护不了我问你,昨天下午你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溜出去了?你你小子是怎么打开手铐的”后面几句话是问雷祥的,越问越大声,到后来几乎成了叱喝。雷祥尴尬的揉着鼻子,站起来从裤兜里拿出一把手铐钥匙,给邢若萍看了看,然后笑嘻嘻的交给刘耀祖,问道:“警察姐姐,既然不用保护我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邢若萍怒喝道:“滚!”话音刚落,雷祥便已如一溜烟似的逃了出去。刘耀祖一脸茫然的看着手中的钥匙,奇道:“他怎么有手铐钥匙?他给我干什么?”邢若萍黑着脸道:“因为这把钥匙是你的。”说完一咬牙,也冲出了办公室。刘耀祖难以置信的翻了翻自己口袋,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忍不住骂道:“cao!什么时候被这小子偷了去的”雷祥下了警政大楼便放慢了脚步,刚走出不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娇喝:“你给我站住!”雷祥回头一看,见是邢若萍,转身迎上前道:“警察姐姐,我不是故意气你的。”邢若萍怒视他一眼,板着脸道:“不说这个,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雷祥忙点头道:“好,我答应你。”邢若萍道:“你先告诉我,敬义的人为什么会帮你找父亲。”雷祥道:“坏人其实更胆小,只要让他们觉得你比他们更凶、更野蛮,再给他们点好处,就会很听话的。”邢若萍问道:“这道理你是哪里听来的?”雷祥笑道:“野兽告诉我的,他们再凶恶,也凶不过山里的野兽。”邢若萍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给了他们什么好处?”雷祥道:“我抢光了他们的钱,又还给了他们。”邢若萍闻言感到头皮一阵发麻,沉吟了好一会才说道:“答应我,一定要做个好人!”她本来是想要求雷祥不要加入黑社会,因为她担心雷祥与敬义的人走得近了后,会不知不觉和他们混在一起,最终也成为黑社会分子。因此尽管心中怒气未消,还是追了下来。可是听了雷祥了回答后,邢若萍觉得这小子简直比黑社会更黑,仅要求他不加入黑社会远远不够,于是临时改口,要求他做一个好人。又补充道:“如果你答应我这个要求,我就不代表警方,而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为你查找父亲的下落。”雷祥一脸为难的说道:“警察姐姐,能不能换个要求”邢若萍变色道:“你不肯答应?”雷祥笑道:“不是不肯答应,小时候我就已经答应我妈要做一个好人了,你总不能让我做两个好人吧。”邢若萍又喜又怒,恨声道:“臭小子,又耍我!如果你以后敢做坏事,我一定亲手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