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是爱情?
不知道。不过,我唯一确定的:我们都不是对方的爱情。‐
永安街119ffee店。
么子辰身着白色高领衬衫,下配一条长长牛仔裤,最底下是一双黑色小皮鞋,乍一瞅,典型的中二患者。他随意的翘着二郎腿,坐在店最里面的一处位置,头微偏,看向窗外,难得正经的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不知道是么子辰气质特殊,还是季不暖眼睛明亮,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最里面的男孩儿:棱角分明的轮廓,忧郁迷茫的神情。果然还是自带偶像光环,气质特殊,散发着非人类一般的放纵与莫名的萎靡。
&ldo;对不起,我迟到了。&rdo;季不暖有些不好意思。
d,出租车司机许是见他器宇轩昂,又貌似愣神,与他说话,半天不搭理人家,便是生气一般开始围着城市绕圈。反正逮到一个阔少,黑谁的钱不是黑呢,黑阔少的钱,心里还过意得去,也仿佛自己做了一件蛮正义的事情,好像缩小了一下贫富分化的差距。于是司机就趁机狠狠地宰了一笔。等季不暖有些发晕的时候,正好绕道了永安街,索性就下车了。
&ldo;天黑,打表,你看,1701,便宜你了。&rdo;季不暖不由得瞥了一眼司机,皮笑肉不笑的,看的司机直发毛。&ldo;你看,170,便宜了。&rdo;毕竟数字显示着呢,司机再尴尬也是有底气的,季不暖只好认命,吃了这个哑巴亏。
&ldo;一杯拿铁,你请客。&rdo;么子辰挑了他一眼,以一副别人欠了他一百万的强硬索还态度跟季不暖说。
&ldo;好。&rdo;季不暖白了他一眼,叫了服务员。
什么叫祸不单行,这就叫祸不单行,认识的不认识的,骗一骗,坑一坑,再见还是好朋友。
&ldo;我有事情和你说。&rdo;么子辰双手捂着服务员端来的拿铁。
&ldo;恩。&rdo;
&ldo;我们是在交往,对吧。&rdo;
&ldo;恩。&rdo;
&ldo;那我们分手吧。&rdo;
&ldo;恩。&rdo;
&ldo;还以为你对我多重视呢,分手了,也没个什么表情。&rdo;么子辰虽然看惯了他冷冷的样子,只是觉得自己怎么也算和他在一个床上呆过,哪怕是没睡在一起,也是欣赏过他绝世美颜的人了,却这个反应,真是让他不满意地撇了撇嘴。
季不暖此时还是有些发愣,表情呆滞,眼睛无神,间或也不曾转下一转,怕是人在ffee店,心在hospital了。果然,倘若心中住下一个人,便满世界都是他,再塞不下任何。
&ldo;你就不问我为什么?&rdo;么子辰喝了一口拿铁,好看的桃花眼睛勾着他的魂儿,&ldo;我们之间这不叫爱情。&rdo;
&ldo;恩?&rdo;季不暖笑笑。伸手是摸了摸么子辰的头,满是对小孩子的宠溺。
&ldo;别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rdo;么子辰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ldo;不暖哥哥,我们这不是爱情。这是真的,爱情不是这个样子。&rdo;
&ldo;那爱情是什么呢?&rdo;季不暖仍只是笑着。心想:一个小毛孩,涉世不深,懂什么?我好说歹说也算是睡了一个苏白吧,论经验,怎么都比你强。
&ldo;不知道,只是不像我们这般。&rdo;么子辰也不气了,突然严肃起来,直直的看着季不暖,看得他有些不舒服。
&ldo;就这么肯定?&rdo;季不暖眯起了眼睛,打量着么子辰。他这么大了,还从未被一个毛孩子以这幅神情看着,莫不要将么子辰用眼睛杀回去,这老脸搁哪?
于是,某年某月,某ffee店一角,一个小明星与一个大boss进行了一场干瞪眼比赛。现在胜负未分,双方势均力敌,各不退让。哎,大boss要坚持不住了,要到赛点了,大boss流泪,好,游戏over,小明星胜利。么子辰获奖感言如下: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不暖哥哥,奔三的人了,已经落后了。我的青春就是我的资本,我的资本就是我的桃花眼。
好啊,好一个桃花眼。
是的呢,你以为谁都有吗?
&ldo;对,我们这不是爱情。&rdo;是了,季不暖承认了,他哭了。
当他看着么子辰纯净天真的瞳孔时,他恍惚间看到了另一个世界。那里面是纯纯的空气,没有大地,没有植被,没有生物,就是那样一个浑然天成的新境界,空白即盈满,空气即万物。季不暖隐约见一人影,有无明暗,直至近处,才发现,原是苏白。他见着那人毫无掩饰地纯真的笑着,满脸尽是清澈。是的,最空白的地方,即是最真实的地方,你看到了什么,就是你最想着什么,就是你最在乎什么。也许,季不暖的爱情就只叫苏白,而不能是么子辰。
&ldo;子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rdo;季不暖低着头轻轻的说。
&ldo;没有啊,你能力蛮强的啊。&rdo;么子辰很开心,有些打趣道。
季不暖抬头,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使他有些忐忑不安。
&ldo;额……好像……在情感方面有些智力缺失。&rdo;么子辰被季不暖瞅得后背直冒汗,不由得说出了这句真话。
这下子,季不暖仿佛满意了一样,开始保持沉默。他心里想:你看,你看看,这么大点的孩子,都看得出你们这不叫爱情,你这梨花开压在海棠上,干嘛?没用。季不暖挑笑出声,他自嘲。
夜色越发地深了,一轮圆月已然挂在了树梢,仿佛一颗明珠被它的伯乐捧在掌心,奉起,呵护着,使它尽想天地之精华。
&ldo;你说,什么是爱情?怎么样子才算爱情?如果爱了,又要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又把持住自己的心,如何才可以做到心中只有一个人,而那一个人就是他,就是你日夜所念,心中所想的他?你告诉我,我不知道。&rdo;季不暖情绪有些失控,他紧紧的握住么子辰的手,狠狠的抓着,就像是淹在水里的人,见到救助者时,不顾一切,甚至不择手段地想要抓住自己救命稻草的人。不知,你可否想过,你这般的用力是否会将那人吓得手足无措,是否会耗费两个人更多的体力,然后一同沉入海底?我想,道理都是这个道理,明白是一定明白的。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局中者迷罢了。这尘世间,多少人落入情网,多少人苦苦挣扎,又多少人越陷越深?
么子辰突然被这么一拽,有些受惊,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真是无法预料季不暖的这一举动。明明这样大的人了,怎么就这样不懂得控制呢!豁然开朗,就像小孩子解开了一道算术题目一样,冲动,魔鬼,让人觉得臭显摆的讨厌。
&ldo;我不知道哎,我现在的水平只可以判断,完全不知道如何去谈爱情啊。&rdo;么子辰连忙说着,手也抽了回来,他真是不希望自己下一秒胳膊上有一个红红的痕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自己被潜规则了呢!要知道他么子辰一向是看演技的,他可是实力派。明明有颜,却分明要抢老干部们的饭碗,当真年轻气盛啊!
季不暖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合体态,将手从桌子上拿了下去,在桌下紧紧握着,脸色也由红恢复了正常:原来这近三十年的时间,我都不曾理解过一点点这样爱情的东西,就像那种不曾看过牙医的人,从不知道饭是可以用两个腮帮子嚼的,我竟是成了自己嘲笑的人。多少年,我以一个胜利者自居,拥有才学,生活和爱人,我以为这便是最完美的人生,可这却是一个谬论。世间的一切本就是没有好坏之分,自然是无分输赢的,也许你觉得自己胜了,那便只是狭隘了。毕竟世界这么大,你可曾见过它的全部,你又怎可能见过它的全部。冒险家,挑战极限;摄影师,拍过崇山峻岭;潜水者,与鱼为伴,与虾为友……这又是多少种价值,又是多少种满足!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季不暖啊,你看看你自己,如今该是多没有形象,短短一个小事情,却是毛毛躁躁如同泼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