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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几乎把自己的衣角都要攥出水来,乍听到这个消息很难确定它到底是否真实。刘阳东静静的说:“当年四爷入睡之前曾经跟我说过,如果在他醒来之前沈儒秋回到了中国,就找时机把他唤醒。这种唤醒的方式就是每天用热水擦拭身体,如果身体能够产生热度,他就有苏醒的可能了,所以我请那位老婆婆每天帮四爷擦拭,昨天他对我说,是时候带你来见见他。”
阿黎垂着头,用双手捂着面颊,刘阳东说:“如果睡眠时间可以控制,为什么当年四爷对师母一定要死守呢?”当年,为了等待阿黎苏醒朱四月可苦守了两百来年。对于自身的状况,想不通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其实刘阳东觉得沈儒秋并没有全都做错,至少他在努力搞懂他们这些人到底是一些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提前苏醒,就意味着身体虚弱,也意味着很快可能进入新的睡眠。当年我身受烈火焚烧,四哥把我从火场拉出来的时候几乎就是一块焦炭,我仅存的一点完好的皮肤逐渐的恢复,总共用了两百年的时间才完全苏醒过来。但是四哥不一样,他没有受伤,经过这么久的睡眠完全可以让他清醒一段时间了。”
阿黎声音有点颤抖:“不是每次都能醒的,有时候就算用热水去擦拭,其实也没什么用。”
刘阳东点点头:“那这次算是好运了。”他还有一个更大的疑惑,“师母,到底为什么我跟小秋,跟师父不一样?”这问题困扰的可不只沈儒秋一个,秘密,人人都想知道。
阿黎摇摇头。
刘阳东的脸色有些复杂,阿黎立刻解释道:“这问题我也不懂,这问题或许只有四哥一个才能说清楚。”刘阳东点点头,他去问朱四月,朱四月也未必不会说。
“你们是怎么把四哥救出去的?”阿黎奇怪的很,当时朱四月被锁在大水罐子里,那种锁根本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可以弄开,不然她早动手了,玻璃有是德国军方生产的钢化。刘阳东突然扭脸一笑,“这点我估计小秋永远想不通,我可真佩服师父,当年我放了小秋走,师父虽然把我臭骂一通,却让我偷偷把一个人带来见他。”
阿黎垂头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是宋香?”
“对了,就是宋香,当年他们上船之前,宋香曾经到过朱家花园,四爷告诉宋香,如果有朝一日她觉得沈儒秋所做的事跟她想象中不同,就可以离开沈儒秋身边回到我们这边来。我去北京之后,处理了一些事情悄悄甩开了日本人的眼线回到香港,跟宋香谈了整晚宋香终于决定,她并不是特别认同沈儒秋的做法,因为她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在层层控制下,也层层控制他人的生活。”
“所以宋香偷了沈儒秋的钥匙,放四哥出来?”
“沈儒秋根本不会怀疑到宋香会背叛他,我们一直在等四爷醒来。”
阿黎下车,走到破屋的门口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我走的有点累,想歇歇。”
阿黎把门推开,见老婆婆扶着朱四月在破旧的地砖上慢慢的练习行走。
朱四月乍见是阿黎来了,脸色划出一个笑容说:“阿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