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后选了一家A市最有名的火锅城。
“无功不受禄,今天请我是什么名目?”祝三元将刺绣的白色帆布挎包放下。
“看你这话说的,就凭我们的同居关系,请你吃饭也是应该的。”梁健一依然选择了没事找抽的交流方式。
祝三元偷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猜想他一定是听到了,于是恶狠狠地说:“你再这样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把这锅汤浇在你头上?”
“你舍不得。”梁健一笑嘻嘻地说,“我是说你舍不得这锅汤。”
“无赖!”祝三元白了他一眼,对服务生说:“麻烦给这位先生换一碟芥末蘸料。”
梁健一现在是谈芥末色变,马上站起身对服务生耳语了几句,那服务生看了一眼祝三元,又笑着点了点头。
菜陆续上来了,沸腾的麻辣火锅香飘四溢,祝三元露出了吃货的本质,忙得不亦乐乎。
“那个逃婚的新娘离婚了。”梁健一向祝三元举起酒杯,“谢谢你。”
“你说小露?”正在埋头苦吃的祝三元舔了舔麻酥酥的嘴唇,“他们真的找你了?”
梁健一点头,“最后还是调解了,女方向男方赔偿婚礼费用,男方向女方返还装修费用,礼金根据各自亲朋的来源分配,另外女方向男方象征性地赔偿了精神损失费。”
“这样也算合理。”祝三元擦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的汗,“对了,小露和那个前男友怎么样了?”
“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估计是破镜重圆了。”梁健一不断喝酒来冲淡辣意。
祝三元也举杯,“来,祝贺他们找到真爱。”
梁健一手里的酒杯与她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怎么知道是真爱?”
祝三元捋了捋有些发硬的舌头,“那干嘛这么大费周折地劫婚?”
梁健一也醉意朦胧地笑着,“嗯,明白了,喜欢谁就往死里折腾,不折腾就不是真爱。”
“对头。”祝三元喝嗨了,眉毛眼睛醉态横生,指着一个空盘子,嘟着嘴说,“我还想吃这个,好吃。”
一盘新鲜的粉白色虾滑端上来,梁健一对服务生说:“谢谢,我自己来。”
虾肉在梁健一手中的瓷勺下变成一个个圆形的小丸子,纷纷滚落入沸腾的汤锅中,祝三元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梁健一的每一个动作,像欣赏一幅关于春天的画卷。
晚风微凉,清月当头。
路边的梧桐树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暗影,祝三元双颊绯红,伸手搭在梁健一的肩膀上,“小贱人,我们喝了多少瓶?”
梁健一若有所思地低头看了看祝三元,“我记得桌面上有八九只空瓶,别的地方还有吗?”
“想不起来了,呵呵,今天好开心。”祝三元揉着眼睛说,“咦,这是走到哪了?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
“只要跟我走,就一定能找到家。”梁健一迎着晚风说。
“喂,小贱人,刚才你和服务生说了什么?”
“我说对面坐的那个是我女票,今天受了刺激,脑子进水了,她说什么你都别当真。”
突然,祝三元一个趔趄,身子滑了下去,梁健一本能地抱住一直挂在自己右肩上的身体,海底捞月般将她揽入怀中。
祝三元一点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危险,反而在梁健一怀里放肆地大笑起来,“好功夫!”
梁健一无奈地苦笑一下,“不是说喝遍天下无敌手吗,怎么醉成这样了?”
跌跌撞撞回到家,祝三元的兴奋劲儿还没过,非要嚷着和梁健一比智商,出脑筋急转弯,互相猜。
梁健一说:“我的五脏六腑被辣得随时可以燃烧,必须先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