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斐思怡的腿伤稍有好转,就估摸着出院的事。
在医院每一天都是枯燥无味,到处是呛鼻的消毒水味,平时在病房也没别的去处,室友又是个爱闹腾的女生,吵得她每晚没法静心睡觉。
大清早是她最纳闷的时候,全医院最养眼的某医生会来探房,室友会伸长脖子盯着门外,等人一到就端端正正的坐着,满脸娇羞地跟医生打招呼。
斐思怡躺在病床玩手机,视线突然暗了暗,那身长白褂走到跟前,她才懒散地抬抬头。
“有知觉吗?”他用钢笔轻敲她的膝盖,例行公事地问。
斐思怡点头:“医生,我啥时候能拆石膏?”
“还需要二个月。”
斐思怡皱起眉头:“二个月啊,那我啥时能出院。”
“随时可以。”顾琰顿了顿,口吻郑重其事,“不过出院后,你住的地方必须适合养病。”
顾琰的另一身份被杀害后,斐思怡相当于没了工作,在A市确实没住的地方,简单到了孤立无援的状态。
她想了想,以开玩笑地说:“我住你那吧。”
在一旁竖起耳朵的室友,听到斐思怡的言语,惊得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顾琰笑了:“好啊。”
室友一口气没喘上来。
想不想啊想不到,斐思怡这么会勾搭男人,不知道若是由她问了,帅哥医生会不会答应呀。
斐思怡随便说的一句,顾琰却当了真,当天晚上给她办了出院手续。不过离行前还有些药需要拿,顾琰还有几名病患要治,护士也已太忙为名要她自己去取,她只得撑着拐杖一步步下楼。
医院的夜晚人烟稀少,四周沉静得可怕,只余拐杖落地的踏踏声。
急诊药房内开着灯,里面却没有一人。斐思怡敲了敲玻璃窗,小房间才探出一个脑袋,极不耐烦地看了眼她。
跌打损伤药被包好后,斐思怡刚要离开,身后突然撞来一个人。
“医生,能不能给我几针麻醉药,我疼得厉害。”
那男人身形佝偻瘦小,套着洗得发白的外衫,一手捂着瘦骨如柴的胳膊,毫无血丝的脸夸张得拧起。
窗口内的药师经验丰富,知道这种人万万给不得的,摇摇头说:“拿麻醉药需要医师处方,必须去医生那儿开才能给你。”
男人抽搐嘴角:“我好疼啊,走不了了,你就不能给我一针吗?”
药师指了指他捂住的胳膊:“普通的外伤并不需要打麻醉的,你先把伤口给我看看。”
男人怎么也不肯把胳膊露出来,表情愈发得狰狞:“你们医院不是救人的嘛,连一针药都不肯给?”
斐思怡有种不好的预感,拎着袋子刚转过身,被男人嘶哑的大喊喝住。
“你跑什么,是不是看不起我?也想被扎一针吗?”
身后传来男人追逐的声音,斐思怡赶紧加快脚步,不过杵着拐杖实在跑不快,没几步就被抓住了。
男人看似瘦弱无力,一旦发起疯来,很难有人制服他。
他将斐思怡拖到窗口,另一手猛力敲打玻璃:“给老子吗啡,否则要了她的命。”
药师当场被吓得不清,连连摆手:“等等,急诊室没麻醉药了,我打个电话让人来拿。”
男人不耐烦地爆出口:“我艹尼玛,赶紧的。”
药师躲在小房间打电话,故意压低声音不让外头听见,电话打完后许久没敢再出来。
斐思怡好几次想挣脱开,被他的胳膊紧紧扣住,摁在急诊药房窗口边。
“再乱动,扎死你。”男人掏出兜里的针管,抵着斐思怡的脖子。
斐思怡不敢再动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