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落烟花小姐投环 沦成人老贵讲价
第七回落烟花小姐投环沦成人老贵讲价
诗曰:
泪尽罗中夜静时。妾命如纸恨如丝。
拚将娇躯成永诀。落花无主葬春泥。
话说小姐觉得有人握住金莲,那金莲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走不了一两步还要用人搀扶,今日站立一日,又遭痛打,已是如针如刺,忽的被人捏祝小姐是又惊又疼。忍不住喊了一声:唉呀!睁开杏眼。
只见张小脚赤露一身胖肉斜躺在炕沿上。那小白狼赤着全身,挺直陽物在她当前而跪,那忙乱中,左手摸着张小脚的一只金莲,那右手郤不老实,偷偷过来掏摸。小姐一看如此秽状,连忙将两眼阖上。张小脚两眼微睁,星眸半闪,口里只顾了哼哼,毫不觉得。
及至被小姐一唉呀,方才惊起。见是小白狼不老实,随即喝道:你又想什么事?
小白狼嘻皮笑脸的道:肏屄你方才已过足了,还是让我把这好儿成了人,也好作买卖。小姐听着,遍体战栗。
张小脚道:你真是想吃天鹅肉,要飞上天才好。这好儿长的不错,前天前门外开粪场的门掌柜忽的看上色姐,一挨出货,玩过了两三回,他嫌她太宽泛,跟我说,要找个黄花闺女,情愿出三吊铜钱,托我物色留心,我便叫他来替小好成人,他嫌小好太小太瘦,不够口味,眼看着黄澄澄的三吊钱,不能到手,正在发愁,老天爷给送来这货,你看是不是命中注定财星高照。你吃着老娘,喝着老娘,还能把老娘眼看到手的钱给弄飞了不成?
那小白狼被抢白了几句,觉得无趣,淫兴顿消,爬到炕里睡觉去了。
张小脚取过一幅大红布抹胸系上,一眼看见小好已睡熟在炕角,便取过鞭子向小好抽了两抽。小好被痛惊醒,忙跳起身,直挺挺的跪在张小脚的面前,说道:奶奶有什么吩咐?
张小脚骂道:不要脸的小浪屄!我看你是活的够了,我只叫你妈去挨肏,看你小,留在身边使唤,你还不尽心伺候,老早的去挺尸。挺尸也好,待我给你找根大蜡,你就舒服了吧。
小好哭道:方才是不敢睡,不知怎么一阵睏就睡着了。
小脚又是一鞭,骂道:小浪屄,还强嘴。还不快去来与我洗。小好含泪忍涕,将瓦盆端过来。张小脚一叉,小好低声下气,小心伏侍,慢慢撩水给张小脚洗。
张小脚在上无事,一眼看见闺贞的金莲穿着五彩绣花藕荷套靴,已是泥泞沾污,便顺便取下。内着葱心绿绣鞋,如纤纤春笋,端正可爱。张小脚把自家的小脚同他一比,原来还大著三分,不由心怀妒嫉。
小姐睡在下面,那里还睡的着?方才又见那种秽状,心里是又羞又愤,暗叫晦气。及到听见张小脚计议与他破身,兀自叫苦不迭。张小脚同他比脚,也是装呆假睡,不屑理他。张小脚洗完收拾上炕,只见小白狼已是呼呼的睡着了,随即安睡,吩咐小好熄灯睡下,不一会鼾声四起。万籁俱寂,间或有一两声犬吠从远处传来。听见外面打更已是三下,小姐心想:此时不走等待何时?无奈挣扎着起身,轻轻摸着到了柴门,拔关起插,溜出门来。正是:
打开樊笼飞彩凤。扭断金锁走蛟龙。
且说小姐溜出门口,且喜无人知觉。那胡同里还有几家没睡觉,从土墙的圆洞里透出灯光来,夹着媟戏淫声,不堪入耳。小姐不敢怠慢,蹑手蹑脚到了胡同口。只见外有栅门,内加铁锁,任你插翅也难飞出。小姐看罢,暗暗叫苦,心想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了。
正踌躇间,忽听两屋内传出一句声音道:谁半夜还在外面?小姐一惊,又怕被人知晓,连忙蹩回屋门。郤喜屋内的人还是烂睡如泥,不曾知觉。小姐心想:红颜薄命,生不逢辰,父母惨遭杀害,自身流落到此,看看是欲生不能。不如趁此身尚是清白,早到黄泉路上寻找爹娘去,也免得在此将父母的遗体出乖露丑,任人凌辱。小姐主意已定,泪如涌泉,郤又不敢哭号出声,生怕被人知觉。即收泪挥涕,跪在地上,向天拜了四拜,谢过了天地父母养育之恩,泪下如雨。然后坐下,脱下绣鞋绫袜,解下白绫裹脚,找个小凳子蹬了,将裹脚拴在门框上打了个扣儿,然后将粉颈向里一套,小脚一蹬,小姐玉体顿时悬空,悠悠荡荡。那扣儿越勒越紧,眼看小姐进气少,出气多,性命呜呼了。正是:
满腹委曲向谁诉,三尺白绫了此身。
也是小姐命中注定该有大难临身,数不该绝。那白绫带正在勒着小姐粉颈愈勒愈紧,小姐被勒的出气多,进气少,不免两手乱抓,两脚乱蹬。正在危急之际,那白绫带偏偏的不作美忽然断了,将小姐嘤的一声跌在地上。
那小白狼和张小脚正香甜地睡着,梦入里乡,突的惊醒过来。张小脚先醒,忙把小白狼一推道:你听是什么响声?
小白狼把睡眼一睁道:难道还有人到我太岁头上来动土吗?
张小脚道:怕不是那好儿闹了什么事了吧?小白狼方才打火点灯,一看小好还睡在炕角不住打鼾。
张小脚骂道:死鬼!连响声你都听不见了吗?说着,一连在小好屁股上打了两掌。那小好从梦中惊醒,不知又作错了什么事,连忙直直立立的跪起来。张小脚也不理他,再向炕那边看,单单不见闺贞。
张小脚道:不好了,吃那好儿跑掉了。
小白狼道:这不是他吗?张小脚向地上一看,只见小姐颈缠白绫,口吐白沫,仰卧在地,人事不省。小白狼将小姐扶起,张小脚也过来帮着将小姐抬到炕上。解下白绫,一面披上衣裳。小白狼到窑子去把赵三唤了来,烧了点姜汤热水,拨开牙关,灌了下去。
一会儿,小姐喉中格格有声。赵三道:好了,活了。
小白狼道:这好儿既落在里就得人家作,要不要寻死觅活,看吃我鞭子的厉害。说罢,取过鞭子,就要来打。
张小脚拦住道:你们看这好儿今天一天就死了两回,再打还能活吗?打死了不但赚不了钱,还要打人命官司。
小白狼方才住手说道:像他这样寻死觅活也不行啊,反正这场人命官司是打定了。
张小脚道:我有办法,不如早早送上买卖去。那时她心窍已开,自然就听话了。
赵三道:那么明天就送他去吧。
张小脚道:且慢,他经不得的,还得有人开了道才能走呀。
小白狼道:我说还得我吧,怎么样?
话还没完,张小脚啊了一口道:你又来了!等天一亮了,快去请前门外大粪厂的门掌柜去,教他带三吊铜钱来,说我替他找着好货,叫他自家来看,包管他知足认便宜。
那闺贞躺在炕上,听得明白,不敢言语,只是不动。这时天色微明,赵三惦记着窑子,怕跑了姑娘,也到了上买卖的时候,便自去了。
二人便不再睡,小白狼换身衣服,走出门去,一迳到了前门外大粪厂。那粪厂方才开门,有几个伙计在那里晒粪。
小白狼站定说道:门掌柜的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