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烦躁且在意的感觉,只有在面对优一郎时才会有。
艰难地睁开眼,优一郎看了看天花板,第一次深刻感觉到,活着是这么重要。
“小优,留在我身边吧。”见优一郎苏醒,米迦尔说出了心里压抑许久的话,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对优一郎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了。他也不清楚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恋人的这份心情,只知道,当他回过神时,就已经站在对方身前,眼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了。
优一郎愣了一下,道:“好。”
他和米迦尔四目相对,半天才挤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笑显得很无力。米迦尔知道他累了,索性叫他睡下,他们的双手从头就没有分开过,优一郎似乎喜欢米迦尔守着自己入眠,而米迦尔也不介意这样。
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相依为命,无论是幼时的竹马兄弟,还是长大成人的挚爱伴侣,他们彼此已经相认,这种羁绊只会越缠越紧,到最后谁也离不开谁。
米迦尔算是一夜未眠,天空中浮现出第一朵鱼肚白,优一郎便索性起了床,可到厨房的时候,才发现有人比他还要早。
一个身穿白色兔子玩偶服的人正在准备早餐,优一郎拉开餐桌的椅子,兔子先生递给了他一杯牛奶。
“谢、谢谢。”优一郎受宠若惊的接过,那人突然地靠近使他感到莫名的紧张。
牛奶刚喝完,那身穿玩偶服的人又端来一份三明治和白粥,随后坐在优一郎身边,目光紧盯着他。优一郎对于今天遇到的新鲜事件有些郁闷,他不明状况的看着这位兔子先生,有些尴尬的吃着早餐。
优一郎忽然发现米迦尔也有童心的时候,扮成兔子逗他开心,这个办法也只有米迦尔想得到。他被米迦尔盯着好一会儿了,就算优一郎再有胆识,也会张皇失措。现在的他,哪还有曾经和米迦尔打架的气魄。
“兔子先生?你……”优一郎话未说完,那人已经抱住了自己。
他怔了怔,这样的怀抱他再熟悉不过,一个什么都不需要表达的拥抱,不正是米迦尔吗。
“别动,让我抱会。”优一郎的手误碰在他胸口,服装下的人儿传来一声低低地闷哼,却还是忍了下来。对方的声音还是那么触动人心,优一郎停下动作,坐在对方的大腿上,摘下少年的兔子头,见到了头盔下的淡金发少年。
“米迦……”他将头盔放在桌上,看着身穿玩偶服的金发少年,优一郎的脸颊顿时多了几分红晕。他的目光扫到对方脖颈间的淤青,心里五味杂陈,他很快就会变成一个丧尸,米迦尔还是拼命救他,优一郎体内的病毒貌似被什么抑制了,只要能陪在他身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了。
时间进入昼夜,二人在别墅的后院散步,虽说雨停了,可草木还很潮湿。后院的地形很宽广,蓝色的勿忘我一片一片的,每片是圆形的,花瓣里是黄色的花蕊,朵朵间相互簇拥着,透漏出沉醉的芳香。
一望无际的勿忘我花海给人一种舒畅的心情,优一郎的手指捉着飘飞的流絮,咯咯的笑声飘散回荡在晚风里,而米迦尔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流露笑意。
这一晚,他和他在这花海中,一直走一直走,两个人都好似不知疲累一般,他们走的很慢,一路上没有说几句话,这岁月清浅的时光,显得弥足珍贵。
“米迦,我真的好高兴。”他止住步伐,拉起米迦尔的手一起同行,他有很多话想向对方倾诉,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以为会死,说了过分的话,对不起……”
“不要道歉。”米迦尔伸手快速堵上他的嘴,身体贴近他的胸膛,微凉的薄唇轻吻上优一郎的额头,再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道:“我都知道。”
米迦尔看穿了优一郎的想法,昨晚把他捅了个透心凉,优一郎自然不会原谅自己。但他也是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才被柊暮人利用。说来也奇怪,病毒已经布满优一郎的全身,那么多不知名的药剂输在他身体里,针尖的折磨就足以使他崩溃。
碎石项链也不再起作用,当他快要异变成丧尸时,一个声音唤回了他一丝理智,如果没有米迦尔的救援,现在他又将遭受怎样的痛苦呢。
优一郎拥住他,深深吸吮着他的气息,还是曾经淡淡的薄荷清香,米迦尔永远都那么闪耀。在优一郎眼里,他一直那么优秀,温文尔雅,处事冷静,长着女生们都倾慕的容颜,几乎没有缺陷。
“可是我还没有完全原谅小优哦,那时的小优真是太可恶了。”
优一郎的脸上略有动容,他的发丝不安分地撩拨对方,米迦尔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异样,怀中的优一郎像做错事的小孩般恳求对方的原谅,轻声问道:“那米迦开始原谅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