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府这么多间房子,到底哪间藏了碧血草,师父你可知道?”宇文丞心眼儿多,他一听就知道这一间间翻过去有些不靠谱,还没等把碧血草找到,估计两人就暴露了。“挨个翻过去确实难办……那你说怎么办?”知道自己的徒儿注意多,他师父十分虚心的问道。“抓一个人,问问。”“抓谁?”彼时,舒慈才七岁,刚刚被清泉峰上的师太收为弟子,让她很是欢喜了一阵。小孩子藏不住事儿,师父交给她一套拳法,她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悄悄爬起来在院中练了起来。忽然,她看到了地上有一双影子闪过,可她抬头看天,并没有发现什么踪迹。她环视四周,黑暗隐匿了太多的东西,一盆花的后面,一座假山的后面,都有可能隐藏了危险。“嬷嬷!嬷嬷!”她大叫了起来。西边屋子的烛火一下就亮了起来,周嬷嬷披着衣裳起身,贴身伺候舒慈的两个丫环也起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大小姐,你怎么还不睡啊?”周嬷嬷提着灯笼走过来,看着舒慈额头的汗水,“你是不是又偷偷起来玩儿了?老奴不是跟你说过了,白日怎么玩儿都没关系,这睡觉可耽误不得啊!”舒慈仰头看屋檐,沉声道:“嬷嬷,我觉得家里进贼了。”周嬷嬷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什么?贼?他可伤到你了?贼在哪儿?”舒慈伸手一指,指尖的方向对着正院,她说:“往那边去了,就从我头顶上飞过去了。”“不得了,不得了,老奴得赶紧告诉侯爷和夫人啊!”周嬷嬷慌了神,这家里进贼了,怎么还坐得住啊!大锣一敲,整个侯府都亮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文氏搭着丫环的手走了出来,后面跟着舒侯爷。“大小姐说家里进贼了,让奴婢们把锣敲起来,一方面震慑贼人,一方面也算是给大家提个醒儿。”周嬷嬷满头大汗地说道。“贼人?可伤到歆儿了?”文氏一听,脸都白了。“并没有靠近小姐,估计是窃贼,想偷府里的东西,并无伤人的意图。”舒侯爷从后面走了上来,扶着夫人的肩膀,道:“别担心,歆儿是个鬼灵精,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文氏抬头看他,皱眉:“你怎可这样说歆儿?她还是个孩子啊!”舒侯爷安慰不成反而套牢了自己,尴尬地收回手,摸了摸额头:“既然是窃贼……那就这样,立刻把库房围起来,谁都不许进!”宇文丞师徒刚刚找到了库房的所在地,就听见敲锣声响彻云天,师徒俱是一惊,躲入了黑暗里。“侯爷有令,包围库房,谁都不许进!”“是!”侯府的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库房围了起来,毫无缝隙。“怎么会这样,咱们暴露了?”宇文丞的师父很是不解,不免猜测道,“难道是刚刚被你打晕的婢子醒了?”“徒儿那一掌力气不小,她得明日才醒呢,没这么快。”“那是怎么回事?”在侯府里躲了大半夜,师徒俩终于搞明白了,原来是这府内的大小姐的缘故。又冷又饿,担惊受怕,宇文丞把牙齿咬得咔咔响。“撤吧,碧血草今日是取不到了。”蹲了大半夜,不见库房外的守卫松弛下来,他师父只能遗憾的说道。“库房进不去,闺房还能拦住我吗!”宇文丞咬牙切齿,衣裳被露水打湿,黏在身上又冷又潮,滋味儿可见一斑。他是个记仇的人,谁让他不好过他就让谁加倍的难过。他师父知晓他的心性,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做得太过了。”宇文丞冷笑几声,猫着腰离开。舒慈睡得很是安稳,温暖的香阁中,透着丝丝的甜香,她翻了个身,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做了个好梦。吱呀——守夜的丫环睡得也很沉,晚上折腾了一圈,她也是困意十足。一个身影潜入了闺房当中,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撩开帘帐,出乎意料,这家的大小姐竟然是个小孩儿!抱负的心一下子就减弱了不少,正觉得没什么意思准备离开,突然,面前的人坐了起来,她揉着眼睛道:“嬷嬷,我要如厕……”宇文丞呼吸一顿,腿脚有些发软。舒慈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突然看到自己床前站了一个陌生的身影,她被吓得一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不准叫!”宇文丞上前,捂住她的嘴。“唔唔唔……”这一举动让她立刻挣扎了起来。宇文丞额头开始冒汗,他一手环过她的后脑勺一手捂着她的嘴,心里闪过了很多种解决办法。舒慈只是一个身量到他胸口的小孩儿,她的力气并不足以和他抗衡,可她眼珠子一个劲儿的转动,让宇文丞有些心虚,好像就是这个小孩儿发现了他和师父的行踪吧?看来不容小觑。一不做二不休,他扯过一边的衣裳将她手脚绑住,然后塞了一块儿手绢到她嘴里,把人往肩上一扛,直接掳走。宇文丞虽然才十五岁,可轻功不错,加上肩膀上的“包袱”并没有很重,所以轻而易举地就出了侯府。他痛快地舒了一口气,可肩膀上的人却啜泣了起来。此时已经天亮,宇文丞雇了一架马车,将她扔在马车里,城门一开,他们便出了城。侯府里的大小姐就这样被他绑走了,他拍了拍手,打量着她,似乎长相不错?舒慈往后缩了一下,躲避他的目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宇文丞摸了摸下巴,故意吓她:“昨晚你坏了我和师父的好事儿,让我们白折腾一场,今日我就把你卖个好价钱,弥补我们的损失!”舒慈侧着脑袋,头发披散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脸蛋儿。宇文丞伸手将她口里的手绢扯了出来,见她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心里一软:“你怕什么,就你这长相,我敢说卖到哪个青楼都是花魁!”心里软,嘴巴却毒得很,说的话让人无法接受。“呜呜呜……”女孩儿轻声哭泣,柔弱无助。“哎……没意思。”宇文丞摇头,对她失去了兴趣,转头看起马车外面的风景来了。舒慈垂着头,小声啜泣,眼神却一片冷静。不能硬来,那只有智取了。马车颠簸了许久,傍晚之前他们到了一家客栈。宇文丞伸手抱她下车,将她带到了二楼的客房。”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哭我就真把你给卖了!”一路被魔音贯耳,宇文丞并不是个耐心好的人,把她扔在床上,站在她面前威胁她。舒慈抱着膝盖,低头。“早知道你这么烦人,我当时就打晕了你直接走了多好!”宇文丞撇了撇嘴,扫了她一眼,推开门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当时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竟然把人绑了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当时跟一个半大的孩子较什么劲呢!宇文丞一走,舒慈就抬起了头,她冷静地打量着屋子里的情况,思考妥当,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宇文丞在楼下喝完酒吃完饭,端着一盘子的饭菜上来,用脚蹬开门,屋子里一片黑暗。他警惕了起来,细细地感受屋子里的气流。放在餐盘,他快步上前,掀开被子,果然,人已经没了。他刚刚就坐在楼下,如果她从房间里出来,他一定会看到。那么……窗户!他大步跨过去一看,窗户外面垂着用布条结好的绳子,一头系在床柱上,一头垂向下……人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扮猪吃老虎?”宇文丞嘴角一勾,眼底闪过一片意味不明的笑意。比起那个柔柔弱弱只会哭的女孩儿,眼前这个镇定地寻求脱身的人更能引起他的兴趣。原来,一切都是忽悠他,让他放松警惕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