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心情已经远远不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了,她这个儿子,明知道别人对他无情,却还能算计到这种地步,她都有些胆寒了。“皇帝,你到底看中了她哪一点?”太后止不住好奇,她无法想象这两人是如何相处的,就凭它们互相算计吗?骆显端起茶杯,轻笑一声:“与其说是看中她,更不如说是她很有趣,她能让朕的关注力源源不断地朝她而去,这已经是本事。”太后:“……”能把恃靓行凶说得如此委婉,他也算是本事了。无话可说,一对疯子。坤宁宫,皇后正拿着笔抄佛经。“娘娘,现在太后娘娘也知晓了,咱们现在动手绝不可能引起怀疑,大家都会觉得是贵妃体弱,留不住孩子。”落雪低声说道。皇后心乱如麻,她没有杀过人,更没有以这样的方式抹去一条本应该来到这世上的生命。“再等等吧。”“再等下去可能会穿帮,现在就是最佳时机啊。”落雪说道。“可……”皇后动摇得厉害,她一想到可能会事发,便忍不住去想皇上的神情,他一定会觉得她是一个恶毒的女人。“娘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您难道不想让自己的后位更稳固吗?”皇后扔了笔,撇开佛经,心绪不宁。落雪知道适可而止,所以没有再催促,静候一边。“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她少受点儿痛楚。”过了一会儿,皇后终于开口,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落雪微微一笑,点头:“奴婢遵旨。”人就是这样,站在悬崖的时候,有人拉你一把你就会得救,有人推你一把前方就是万丈深渊。坐在床榻上看书的舒慈无端地打了一个冷颤,旁边的人注意到她的动作,问:“是不是太冷了?”“有点儿。”舒慈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放心,后天朕就把你送回去。”骆显坐在一侧批折子,并不避讳她的存在。舒慈偏过头去看他:“这是关于黄河改道的折子?”“嗯,江淮上书改道进行得很顺利,百姓得到安家费之后也纷纷迁移,只不过现在是寒冬,不宜动土。”骆显说。“一定要安抚好百姓,水亦载舟也能覆舟,若不把安抚好移民,恐生混乱。”舒慈说。骆显侧头:“你对治国安邦有如此见解,为何不帮助先帝安国?”“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帮他?”舒慈挑眉,“只是男人都有自尊心,你过分干扰,他会心生叛逆,然后与你渐行渐远。”“你现在对朕说这些,不怕你与朕行远了?”骆显轻笑,打量她。舒慈倾身,覆在了他的背上:“你离得开我吗?”“嗯?”“南秦女人的对决舒慈养伤中,收到了外祖母方氏的来信,上言舅舅文珺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正是她们一早相中的媳妇儿耿家小女。“这真是大喜事了。”舒慈捏着信纸,忍不住激动了起来。紫婵在一旁问道:“难道是舅爷的婚事有了着落?”“看,连你也这样猜想,他这个单身汉确实是要找个人来给他打理家务了。”舒慈笑言。紫婵在一旁给舒慈锤核桃,笑着说:“奴婢是了解您,还没有什么喜事儿能让您这样开怀大笑呢。”舒慈脸上的笑意迟迟下不去,折起了信纸放回信封,说:“外祖母来信,想让本宫给两人赐婚,也算是更体面一些。但本宫这样的身份着实尴尬,不如……”“请皇上赐婚?”紫婵猜道。舒慈伸手捏起一枚核桃仁儿,含笑摇头:“不妥,请太后才是名正言顺的。”耿家虽是皇上的心腹,但明眼人都知道咱们这个皇上不爱做媒,至今为止也没有点过鸳鸯谱,这冷不丁的把耿家女和文家子摆在一块儿,不是惹人怀疑吗?算起来,赐婚这件事,最适合以太后的名义来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