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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页(第1页)

“聪明的人不少,但难能可贵的是他敦厚善良。”舒慈看着他,轻笑一声,“想不到歹竹也能出好笋。”“娘娘,您这样说南阳王,怕是不好……”紫婵低声说。“怕什么?当他的面本宫也敢这样说。”舒慈挑眉,一股嚣张的气势无所遁形。“皇上驾到!”外面有太监唱喏。舒慈笑意顿收:“他怎么来了?”紫婵赶紧扶舒慈起身,两个小的也规规矩矩站好。“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屋子的人,跪了个大半,除了舒慈,她微微颔首,后者回一礼。“都起来吧。”骆显坐上了舒慈刚才的位置,大马金刀地坐着,帝王威势扑面而来。南阳王给舒慈请安:“小王见过贵太妃娘娘。”“南阳王不必多礼。”舒慈颔首,微微笑道,“可是为了望舒而来的?”“正是,小儿顽皮,劳娘娘费心了。”“望舒很好,倒是乐畅,欺善怕恶,已经被本宫教训了。”乐畅举起左手,红红的一块儿,至今还未消肿。“这……”南阳王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望舒悄悄地走到舒慈的身后,拉着她的裙角。“见到本王,还不过来!”南阳王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立马呵斥道。舒慈护着望舒,后者也往她身边儿挤。“皇上。”舒慈转身,面对上座的人,“望舒小公子淳厚善良、聪敏睿智,皇上可否让他也进上书房念书呢?”虽说皇上现在没有皇子,但上书房照旧有先生大儒为宗室的小王爷小世子们授课,这一直是大家眼红的“私塾”。南阳王一喜,他的世子早就成家立业了,望舒是他的小儿子,本没有资格去上书房读书的。但……南阳王看着笑意盈盈的贵太妃,即使她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他也忍不住动心,太诱人了。骆显挑眉:“贵太妃这是在向朕求恩典。”舒慈言笑晏晏:“正是,冒昧请求皇上的恩典,虽不妥,但为了望舒本宫也豁出去了。”“既然是贵太妃开口,朕自然考虑一番。”骆显轻笑一声,眼神将她从头扫到了脚,放肆的瞧了一番,收回,“李江,明日起就在上书房给南阳王的小公子留个好位置,他年纪小,让其他人多看顾一些。”“臣叩谢圣上,圣上隆恩,臣无以为报。”南阳王喜不自胜,当即下跪。舒慈推了推望舒,他乖巧地跪地,同样对着上座的人磕头:“望舒叩谢圣上。”南阳王领着小儿子回家,皇上也起身准备离开。“朕不知你竟爱多管闲事……”走过她身边,他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本宫对孩子向来喜爱。”舒慈云淡风轻的说。“哦?”他毫不掩饰的扫了一眼她的小腹,“莫非……要真是如此,生下来也是可以的。”舒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先是一惊,然后盛怒:“你——”“哈哈哈——”见她恼羞成怒,他心情蓦然变得极好,甩袖,扬长而去。作者有话要说:骆显:生。舒慈:不生。骆显:生!舒慈:不生。骆显:好,不生罢。舒慈:……生了。弱点福云酒楼,第二层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公子,他穿着素色的锦袍,侧头眺望江边,一股清冷的气质无形地萦绕在他的周围,以至于周围的两三桌都没有客人接近。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一位穿着浅粉色衣裙的女人走了上来,她戴着帷帽看不清模样,但身形婀娜,走路自带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她独身一人上了二楼,径直走向了窗边的位置。“久等了。”她落座在那位公子的对面,轻声细语,宛如黄莺出谷。“你能来就好。”坐在她对面的公子转头,赫然就是新近的钦差大臣——江淮大人。再看对面,一只莹白的手臂抬起,手指间握着一只蓝绿色的茶杯,玉指葱嫩,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江风徐来,撩起她面前的轻纱,一个侧面,让人见之忘俗。“这次承蒙娘娘举荐,江某不胜感激。”他说着感谢的话,但不必显得卑怯,反而是落落大方,不愧是江州第一公子。“实力所致,我不过是推波助澜。”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娘娘冒险前来,定是有事所托,但说无妨,只要江某能力所达。”“想让你找一个人。”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递过去,“听说他也在南边,如果你有缘遇见他,为我捎句话。”“娘娘请讲。”“不管如何,我在京城等他回来。”“就这句话?”“就这句话。”她从腰间解下一个香囊,递给他:“这是信物,你别在腰间,若是他先看见你,定会来与你相见。”“好。”要说的事情已经完了,但两人谁都没有起身。“听说你还未娶妻?”她先开口问道。“是。”他应了一声。“当年之事,是我对不住你。”“娘娘不必挂怀,那些陈年旧事江某早就视为过往云烟了。”他淡然一笑,“这也是懿珠的命,她已经伏法,想来投胎的时候也能被阎王宽宥一二吧。”“你们读书人也信鬼神?”“谁还没有个寄托的念想,信总比不信要好。”信,还有来世,不信,那可真是尘归尘土归土了。舒慈起身,她浅浅一笑:“既然如此,懿珠的坟前,为我也供上三柱香吧。”江淮起身拱手:“江某替懿珠谢过娘娘,想必这一刻她已等候多年。”走出福云酒楼,紫婵默不作声地跟在舒慈的身后。“紫婵,还记得那年咱们去金山寺吗?”舒慈突然问道。入宫之前,每年都会去金山寺,但紫婵竟然一下子就明白她说的是哪次。“记得。”繁华的街道,两边琳琅满目的商铺,走街串巷的小贩,挽着竹篮的妇人……在这繁杂的场景当中,主仆俩一前一后的走着,彼此都缄默不语。那年上金山寺,好几家的小姐在寺院后的竹林里举行了赛诗会,沈懿珠夺得了诗魁,她大笔一挥,题了一幅字:“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那时,大家都知道这“君”指的是谁,沈懿珠也毫不否认,爽快的说:“若有朝一日我能嫁与他,届时请大家喝最好的桃花醉!”如今,桃花依旧笑春风,而佳人已成一抔黄土。那年,沈家卷入了谋逆案,与北狄人来往的书信在沈懿珠的闺房被收了出来,而在这书信里,大多都是她和舒家长女舒慈来往的笔迹,北狄人正是通过两人的字里行间寻到了一些信息,当年年底并举兵侵犯南秦边境,打家劫舍,边境告急。沈家人入狱,拒不承认叛国投敌的罪名。而此时,被牵扯到的舒慈也要被一块儿下狱,因她是太后的侄女,所以只圈禁在府中一隅,任何人不得靠近。之后,舒慈的兄长找到了隐藏在舒家的细作,还了妹妹的清白。这位细作,正是舒慈的乳母。沈家背国在前,背友在后,无德无义,遭受千万人唾骂。沈家懿珠在狱中自尽,临死前留下绝笔书,称愧对舒慈,唯有以死谢罪。第二年,舒慈入宫,随后承恩侯夫人逝世。“紫婵,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乳母的问题,沈家就不能被定罪。”舒慈轻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淡淡的,风一吹就散。“主子,如果这样说,那岂不是可以追溯到如果乳母不是北狄人就好了?”“可到底是我亲手把罪证交给了兄长,所以才导致沈家满门覆灭。”“沈家愧对皇恩,愧对南秦的百姓,覆灭不足惜。”紫婵说,“倒是主子您,因为对懿珠小姐的感情而一直内疚着,这可不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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