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倭桑瀛人盘踞多年的坊县,在李患之利用梅园藤子诈开北门之后,以其亲自带领伪装成倭桑瀛残兵的五百军兵夺下城门,而后在其后五里潜伏的七千骑兵趁机突入坊县,与看到火号之后猛攻坊县西墙的蔺闻宇军,两面夹击之下终于陷落。
坊县守将渡边守义见大势已去,本想带兵而逃,被随后赶上的李患之用另一支短枪射杀结果了性命,此战天明帝国军以两千余人为代价全歼坊县内一万五千余名倭桑瀛军,可谓是大获全胜。
第二天下午,李患之命经过休整的三千步军前往营城换回留守的三千骑兵,便开始张贴安民榜文告示,宣布坊县已经被天明帝国收复,今后倭桑瀛人制定一切法令全部废除,凡天明帝国百姓均可按帝国律法自由从事生产生活,不必再受奴役。
坊县百姓闻之,一片欢声雷动,扶老携少、呼朋唤友痛饮相庆,喜极而泣者比比皆是,军民互动一片欢歌笑语之声。
待到骑兵返回,李患之清点已毕,便传令翌日留下一千步军驻守坊县,其余军马随其赶赴宁城方向,与杜明及左英升会师,三路夹击江户梅悟。
坊县与宁城有百里之距,李患之行至半路便命人给杜明和左英升传令,命二人带本部兵马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围攻宁城,只留南门放其逃命。而后李患之便命步军垫后,亲领九千骑兵风驰电掣向宁城南路而去。
天明帝国军虽然到达宁城已经有近二十天的时间,但是围而不攻,宁城守御已经懈怠,突遭两路大军近五万人的三面猛攻,一时之间损失惨重,被围攻两日已经损失七八千人,城内守军已只剩一万五千余人,江户梅悟此时又得知营城与坊县均被天国皇太女率兵攻破,心中大惊之下,即刻率剩余倭桑瀛人从南门往潞州而逃。
不料行至半路被李患之所率九千骑兵从侧翼伏击,倭桑瀛人被杀得尸积如山、血溅盈野,一战而灭,江户梅悟被蔺闻宇刀劈身亡。至此天明帝国淮州境内倭桑瀛人之患被彻底肃清,淮州诸路兵马调往宁城驻防,一面上报朝廷,一面厉兵秣马,以图进取潞州。
天明帝国“拱治”四十七年八月十七日,天子谕旨再下,封皇太女为大将军,总摄天下兵马,杜明封镇南将军,左英升封镇东将军,蔺闻宇封都护将军,顾峻川封牙门将军,其余有功将士均重加封赏,李患之又在宁城大摆酒宴犒军三日,三军将士无不大喜。
“众位将士,倭贼猖肆,数年来为祸淮州,今幸赖我天明帝国将士奋勇杀敌,才得以肃清淮州倭患,本宫今代陛下敬三军将士,请诸位满饮此杯!”李患之在酒宴之上,穿一身白色龙服,上绣飞龙彩凤团纹图案,云领之上暗金云纹描边,头戴金钗步摇,宝珠镶嵌,晃动之间夺目生辉,脚下一双绣凤宫靴,走动之际莲步生花。绣眉如黛斜插入鬓,眼波流转明若星河,肤如白玉滑同凝脂,配上她出尘的气质,宛如天宫而来的神母天君,可谓天姿国色,绝代风华。
座下的一众武将一时之间竟看得有些痴了,老将左英升看了一眼身边这些傻大憨粗一脸痴呆之色的武将们,脸色略显尴尬,他赶紧站起身形,干咳了一声大声说道:“皇太女殿下运筹帷幄,智谋过人,又亲冒矢石,斩将搴旗,我等听殿下之命才能建此奇功,合该我等敬殿下一杯!”
众将闻言,这才缓过神来,赶紧纷纷站起身形,高举酒杯齐齐说道:“敬殿下!”
李患之闻言笑靥如花,开口说道:“众将不必过谦,与我同饮此杯!”说罢一饮而尽。
众将见皇太女殿下虽为一介女流,但是喝起酒来却是豪爽无比,今日酒宴虽未着戎装,但也生出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气,这般英姿飒爽正合他们这些军中悍将的胃口,一个个均是一饮而尽。
一时间众人推杯换盏开怀大笑好不热闹,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杜明却站起身形,向李患之一脸恭谨的问道:“殿下,臣有一事不明,望殿下赐教!”
李患之停下手中杯盏,面带微笑看向杜明,这位硝山大营的指挥使虽说智谋勇武都略显平庸,但是却是极为谨慎,用兵从不弄险,虽然进攻不足,但是防守却是绰绰有余,如果稍加培养就是一位坚壁一般的人物,硝山大营一战以九千步军死战鹿野明城的三万五千大军,硬是靠其搭建的防御体系强撼对方四倍于己的兵力三天两夜,这份战绩不可谓不让人震惊。
而且最让李患之欣赏杜明的地方,就是他这个人非常的谦逊,不管是任何人只要提出合理的建议,他都愿意采纳,有很多不懂的军事布置,他都会找机会向自己请教,完全没有一点统兵大将的架子,他现在张嘴,肯定又是之前战役里面哪个地方他没想明白,故而借此机会发问了。
李患之面带笑意开口说道:“杜将军有何疑问尽可讲来,不必拘礼。”杜明这才面带喜色向李患之询问了几个攻打营城和坊县时的细节问题,李患之都一一作答,可能是感觉自己问题太多了,杜明最后脸色略显尴尬的问道:“殿下,那攻打宁城之时,我军是敌军是两倍之众,完全可以在攻城战之中将其歼灭,为何还要放其逃走半路击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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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不闻围师必阙、穷寇勿迫?敌人知道我已经攻破营城与坊县,必会率军前来宁城,届时三路围攻,宁城岂有不破之理?故而江户梅悟得知消息之后必生退意,如果你与左将军四面围住攻打,敌人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必然不惜一切代价死战到底,那时宁城百姓恐怕也会遭殃,我军即便取胜,也会损失惨重。所以我留一条路给他们走,敌人必然不肯死战,而是趁我未到之前逃离宁城。”李患之面带微笑,轻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只是敌人没有算到我会放弃步军,以轻骑突进而行,伏于半路截杀他们,所以才被我一战而灭,如此设计是让敌人感觉到有一线生机,而后放弃最有利的防守位置,跑到我给他们设计好的平原地带作为战场,平原旷野之上万余残兵败将如何抵挡我九千铁骑的反复冲锋?这样以最小的代价全歼敌军,何乐不为?”
杜明听罢李患之之言,面露恍然之色,口中喃喃道:“殿下之机,神鬼莫测啊!”
下面的众位将领们刚才也安坐静听李患之的答复,其实很多时候他们根本不知道皇太女殿下为什么要让他们执行各种匪夷所思的行动,他们只知道听命行事就可以取得胜利,但是如今细细听李患之娓娓道来,才知道原来每一次的计划,皇太女殿下都是仔细谋划,就连人心都算计在其中,这让这些将领们不由想到,在这样的统帅麾下作战,是何其幸事。
将领们过去在历王掌权之时,也和倭桑瀛人作过战,由于没有统一的指挥各自为战,都是败多胜少,物资奇缺,援军更是没有,历王根本不在乎沿海地区这点所谓“疥癣之疾”,故而将领们一直就是憋着一口恶气。
现在太女殿下统兵,带领他们一次次战胜倭桑瀛人,打的那些过去桀骜不驯的倭桑瀛人如同丧家之犬,整个淮州的倭桑瀛势力都被剿灭一空,这是如何让他们扬眉吐气的事情,作为军人,他们为国而战败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居然没有任何人在乎所谓的胜败,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打赢了会得到朝廷的封赏,一路加官进爵,封妻荫子,这不就是他们最原始的追求吗?
至于败?在这位智计百出的皇太女殿下的率领下,会败吗?他们不这样认为。
坐在杜明身边的老将左英升一脸兴奋之色的看着李患之,眼中难掩一抹浓浓的喜色。左英升作为朝廷知名的武将,被历王压制了二十年,现在终于有重返沙场的机会,没想到就遇到了这么一位堪称妖孽的统帅,而这位统帅不仅只是一位刚刚年满二十岁的女子,还是帝国的储君,将来的皇帝,未来的帝国在这位女皇的带领下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这位老将军想想都不由一阵激动难名。
李患之不知道,就在他给杜明解答各种疑问的这短短十几分钟里,他已经深深收服了这些淮州将领的心,此刻李患之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他们的信仰,如果此刻谁敢挑战李患之的权威,那他们绝对敢提刀上去把那个不长眼的混球给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