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鸽子的腿,是黑色的……
姑娘从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信筒,递给云浪,思索着道,&ldo;自从爷爷身子不大好之后,我就从母亲身边跑来照顾,爷爷故去前总在念叨着两位公子,他告诉我,约莫四年多前,也就是你离开这里不久,这只鸽子就飞来了。黑腿的,爷爷一看就觉着不是寻常之物,说是肯定是辰风公子要给你传信。&rdo;
这姑娘似乎跟老大夫一个样,一说话就没个停的时候,&ldo;爷爷本想着你会回来的,可他左等你也不来,又等你也不来,这信啊,就这样在这里放了四年。鸽子呢,也跟小祖宗一样地供着,养了四年。爷爷临走前还在嘱托我,若是公子寻来了,一定要把信交到公子手上,谁知……这么些年过去了,也不知这信现在还有没有用……&rdo;
信筒的蜡封都还在,云浪从信筒里取出卷成一卷的纸,铺展开来,纸的边缘已经有点泛黄了。
小小一张纸,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当年辰备和辰琅的恶行,还有对云浪伤势的担心,对他的叮嘱和牵挂。
云浪看得泪流满面。
信是真的,辰风从没有骗过他……是他自己不信他……
当时辰风满心以为他还在萧城养伤,根本不知道他回了京城,又怎么可能给他传信到京城去呢?
可是,现在看到了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悔恨
云浪擦了眼泪,把信装回信筒里,别进了腰带。
&ldo;多谢姑娘告知,我先告辞了。&rdo;
才三年,就物是人非。
从前在还在里面疗伤的时候,总觉得老大夫聒噪,整日说个没完没了,只想早点离开。
如今院里真的清清静静,却不适应了,又怀念起来他的话语,甚至连记忆中的脸都满面慈祥。
云浪在路边酒厮买了壶酒,边喝边走,离开了陵城。
没有办法,陵城的每一物,似乎都能勾起满满的回忆。
云浪害怕回忆,回忆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冷酷
云浪觉得,在命运面前,人和驯兽师手里那只被戏耍的猴子,没什么两样。不同的是,猴子还能挣些人们的喝彩和赏钱,而人却是来去空空,遗憾满满
酒真是极好的东西啊,一壶灌下去,仿佛把那些回忆冲刷散了,什么都记不得了,心就能淡然些了。
云浪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城郊路上走着,不知何时走岔了路,路两旁的林子越来越密,路也没了。
林子里黑影闪动,云浪这才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云浪心里冷笑,呵,真会挑时候。
多少次了,自己也不知栽在酒上多少次了,还是没长记性。似乎只要自己一喝酒,身边就总是会出现些什么人。
黑衣人足足二十多人,手里有刀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