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靳?”施云拧起好看的眉毛,再度大胆猜测:“西乐国二王子,被国主扔在京城那个质子?郎鑫眼中的废棋?”
“我就说你聪明。”萧晫打开纸包,粗粝的手指捏了一颗糖递到施云唇边,哄他:“你吃嘛,谢珏留给你的,不吃浪费了。”
“什么叫留给我的?”施云越听越糊涂,偏开头愈发不肯吃:“萧晫你是想急死我不成?话不能一下子讲完吗?吞吞吐吐的,哪儿那么婆妈!”
“吃了就讲给你听。”萧晫这种霸道的讨好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满意的看着施云吃掉一块糖,萧晫迫不及待的问:“好吃吗?是不是特别甜?”
直到施云不满的抬脚踢了他脚踝,萧晫这才慢悠悠开了口。
“郎靳这人有头脑也有野心,他在京城韬光养晦,不代表他不知道家里的杀机和相应的机会。你看到那四个侍卫是他的死士,这样的人,在西乐国都曲里还有一大批。总之,他知道了他大哥想他死在大楚,干脆提前动了手,一把火烧了质子居所,里面几具焦尸面目全非。有西乐国的二王子郎靳,也有过去听故事的访客、大楚国的六皇子谢珏。”
施云惊讶的屏住呼吸,瞪圆眼睛等后续。
“所以,眼下的京城,应该全城缟素在祭奠六皇子谢珏。你看到的这个,是放弃了尊贵的皇家身份,自愿跟郎靳回去的普通人。”
施云傻乎乎的问:“谢珏为什么啊?他就是个孩子,心思又单纯,帮不上郎靳的夺位战。”
“你说呢?”大咧咧的萧晫避开眼神的接触,脸上有可疑的难为情:“你不是聪明吗?”
施云要给他气死了:“我什么时候自夸聪明了?快说!”
“真凶悍。”萧晫嘀咕着,脸上却没有半丝不耐,甘之如饴:“郎靳跟谢珏,是,是那种关系。”
豁然开朗!
施云懊恼的拍脑袋。自己怎么就忘了。明明送行那天早上,他都看出来了,那两人之间的关系。
两人一下都不说话了,某种暗中凝结的情绪呼之欲出。
“咳,”萧晫清清嗓子,俊朗的脸上难得带了赫然:“你知道……那种关系?”
施云嘴角抽了抽。纯情的萧将军,我比你懂得多好不好?
“就,”那个愣头青居然误会了施云的缄默,还好意思说下去:“谢珏是郎靳的……”
“别说了!”施云差点伸手捂住他的嘴,俊俏一张脸红的跟天边晚霞有一拼:“我知道了。”
这种氛围太尴尬了。施云绞尽脑汁,骨碌碌转着眼珠,顾左右而言他,拼命想把话题拉回到正路上,远离这奇怪的暧昧旖旎:“那个,他们逃出来时候受伤了?我看你让魏叔进去。不过看上去,两人还好嘛……还有,你这人也太小气了,什么伤是我施云治不了的?非要劳烦魏叔?”
萧晫的脸色一下变得好奇怪。想笑又忍着,几分尴尬几分窘迫,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支支吾吾的:“魏叔看病的时候,我也出来了……不是,不是很清楚……”
这下不得了,施云的胃口给吊的山高,死活压不下去:“哎你不够意思,有必要跟我隐瞒吗?魏叔都说了,要问问你,你逼着魏叔下军令状不能泄露。”
“小祖宗。”萧晫一副不知道拿他如何是好的样子,低着头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动静说话:“我真出来了,因为不方便。不是郎靳受伤了,是谢珏。他伤在难以启齿的地方,不是被郎靳逼着,他都不肯让军医近身……我不是不叫你去帮他,是郎靳顾虑谢珏脸皮薄,要求我找个年纪大嘴巴严的。”
施云恨不能抽自己两巴掌。让你好奇!
这都什么奇怪的话风啊!欲哭无泪!
结果这还不算完,萧晫一不做二不休的,干脆来个竹筒倒豆子:“郎靳胆子大,是快到边界的时候才让人给我递的消息要求见面。我琢磨把他扶起来,一来对大金和西乐的联合起到釜底抽薪的作用,二来就算是对西乐国的老百姓,有郎靳把持朝政,总比郎鑫好很多。郎靳答应了我,他悄悄潜回国,里应外合夺回他的位置,罢黜郎鑫的太子之位,跟大楚建立邦交,永不进犯。其实,后面这条,真不是我的功劳,郎靳就是给个顺水人情罢了。他身边护在心头的谢珏,哪怕跟他跑了,到底是大楚国的皇子,怎么可能让郎靳跟自家父皇打起来?我猜,这条也是谢珏逼着郎靳答应他的,是他肯跟郎靳走的条件之一。”
“只是,”想到那个天真如孩童般的谢珏,施云有点黯然不落忍:“谢珏这么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他就不怕郎靳他日登上帝位,后宫三千的迎娶进门,徒留自己黯然神伤?”
“郎靳不会。”萧晫居然帮袒着西乐国的二王子讲话:“西乐国跟大楚不一样。在他们国家,哪怕是国主,也是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没有臣子们逼着国主迎娶纳妾开枝散叶。”
“就算这样,”施云忍不住:“谢珏是男人,又怎么能跟郎靳一生一世一双人?再开明的臣子臣民,不会连国主绝后都可以容忍。”
“这个,”萧晫眯着眼,干脆哥俩好的勾住施云的肩膀:“就是郎靳该去扛的责任了。不过我听说,西乐国有种巫术,我也不知道说巫术合适不合适。总之就是,西乐国有这种男子间的婚姻,所以他们有种秘方,能让男子受孕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