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书房门,就看到周子成一袭红色官袍,正襟危坐在主位之上,旁边的刘炜露出油腻的笑,给周子成一一介绍他面前的那些卷宗。
见沈晏衡来了,刘炜连忙迎了上来,余光却看向了师爷,见师爷皱着脸摇了摇头,他方才安下心来,只要昨晚那人不是这两位大人就行。
“沈大人,您来了呀。”刘炜笑起来眼睛就成了一条缝,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
沈晏衡冷冷的嗯了一声,走上前了去。
周子成坐在前面,抬眸和他对视上,却看见沈晏衡竟拱手拜见了他,“周大人。”
周子成皱起眉头,心想这沈晏衡又搞哪门子花样。
“嗯。”尽管满脑子的疑惑,但他还是回了对方一个嗯。
这时刘炜笑眯眯的迎了上来,拿了一卷桌上的卷宗给沈晏衡,说:“沈大人请看。”
他们昨晚造了大半个晚上的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起来了,面对两人不但胆子大了一些,而且心情舒爽了不少。
沈晏衡接了过来,随意的翻看了两下,然后就扔到了桌上去,似乎并不在意上面的东西。
“这……”刘炜和师爷面面相觑。
沈晏衡冲二人笑了笑,说:“我看不懂这些玩意儿,不过周大人似乎有话要讲。”
沈晏衡见周子成目光紧锁在他手中的那份卷宗上,尽管他还不知道周子成从这些伪造的卷宗中发现了什么。
周子成放下了卷宗,瞥了沈晏衡一眼,然后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刘炜,说:“刘大人,本官瞧着你这一卷的记载,分明是上个月的事,但笔墨却未干透,似乎是刚载上不久?”
刘炜吓得膝盖一软,差点没跪下去,他踉踉跄跄的走上前去,“周…周大人啊,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
“是不是本官冤枉你,你自己拿去看就是了!”周子成一把就将手里的卷宗扔到了刘炜怀里。
刘炜捧着手颠了好几下才接稳,然后战战兢兢的摊开了卷宗,落尾处一道笔墨晕开的黑,冲击得刘炜差点背过气去。
他颤抖着手去抹最后两个字,晕开了黑色的污迹。
他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下…下官可以解释!”刘炜方才的春风得意直接烟消云散,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千算万算没算好这一茬。
“那你最好找个合适的理由,否则这种伪造卷宗的事,你祖上八代都不够抄斩。”沈晏衡悠悠的吐道。
师爷将此事看在眼里,眼看着刘炜就要撑不住了,他赶忙跪上去把卷宗拿了过来,然后一个叩首下去就解释道:“两位大人息怒,并非是偷改卷宗,是府里的……”
顿了顿,他决定牺牲一些小东西。
“一只野猫!”找到了借口,师爷也就能顺势说下去了,“那野猫经常在府里窜,我们也没当回事,结果昨天那畜生跑进了书房来,一脚把桌上的水踢翻了,出于无奈,我们只能重写卷宗,不过两位大人你们放心,那湿的卷宗不多,而且我们也记得上面的东西,是一比一还原写上去了的,绝无半分差错。”
沈晏衡都听乐了,他双手环在胸前,嗤笑了一声问:“野猫儿?”
“是!就是一只野猫!我们现在就抓来给您看!”刘炜也看到了曙光,连忙招呼人说:“来人啊,去把府里的那只不懂事的小畜生抓来!”
书房外面的人是将里面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不用刘炜多说,他们就知道那小畜生是什么,不过府里哪儿来的野猫,最多就是外面瞎窜的几只猫。
刘大人的意思不就是弄只畜牲来顶替了就行吗?
护卫连忙领命退了下去,飞快地向府外那野猫的扎堆儿地跑去了。
不多时,护卫提着一只黑白相间的田园猫跑了进来,那猫淋了雨,湿着毛的样子又丑又臭的,正蹬着四只腿拼了命的叫唤。
真叫人觉得可怜。
刘炜看到了那猫就像看到了救星,他指着护卫手里的猫大喊:“就是这畜牲!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