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着气,咬紧了牙关,愤懑的向前迈了两步,怒气冲冲的冲对方问道:“你们……是来接我的吗!”
眼见对方毫无反应,她更加愤恨起来,“草泥马,俩个哑巴。”
对方似乎是听见了她的话,那白衣鬼使向她伸出了手,他握着一根白色长萧,细长润玉挑起了她的右手,她只觉得手臂微微发麻,顺着望去,原本纤细如葱般的手指,此时却皮肉分家,翻卷了血肉,露出被血管附着的森然白骨。
“……”
白衣人似乎是在观察着它,隐藏在面具中的脸,忍不住的皱了下眉头。
夏幼清绝望的想,什么时候白无常不用他的鸡毛掸子招魂了。
“你此番意欲何为。”
黑衣人却没有他那么神定气闲,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之下,声音略带恼怒,她根本看不到他动嘴的弧度。
那白衣人冲他摇了摇头,一个踏步便挡在了她的面前,他抓着她几乎断掉的手,伸到那黑衣男子的面前去。
她被他这么一扯,却咧开了嘴,疼痛感让她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
咦?
怎么还会痛?
她困惑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羽沉舟,在这儿杀了她,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黑衣人冷漠的话语传到她的耳里,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猜想。
那不是樊木的声音。
樊木的声线并没有磁性,反而多得是少年的阳光温暖气息,而这黑鬼使的声线,则是如毒蛇般阴冷,从里到外都浸泡在秋末冬初的连绵淫雨之中。
若是沾了一滴,都要侵入骨头之中,如同日日同塌缠绵不去的病魔,在耳畔吟诵着萧瑟夺魂的声音。
她僵直了身子。
白衣人仍旧没有说话。他还在慢条斯理的摇着头。
只是他的手把她抓的更紧了。
他的手指冰冷,她却觉得自己的手并没有之前这么痛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疼痛的飞除,是这个叫羽沉舟的人的功劳。
他带着一面大概是铜制的白漆面具,红黑相间的花纹萦绕在其上,狮眼狐嘴,上方却有一对公羊羊角,新月型的竖长在额前。
那面具没有镂空的眼睛,也没有可以呼吸的嘴,它的目光空洞的望着她们面前的黑衣鬼使,像是直视着死亡的本身。
如此说来,她并没有死,而是这面具白衣男救了她。
只是,她刚才只顾得躲避守夜人的追踪,而不小心落入了另一个陷阱。
她这才认真的审视起旁边的另外一个,想要夺取自己性命的人。
黑衣……鬼使?
那人站在她的面前的大树旁,树冠遮蔽了他的面容,他全身被黑色包裹着,浑身散发着死亡的咒印,只有那双深色瞳目,映了月光的碎片,才有了一丝生气。
“喂……”她轻轻的朝羽沉舟身旁蹭了一步。
“你是好人是吧。”
“……”那羽沉舟并不言语,却是脚步有些轻软,夏幼清听得他呼吸沉重,却也不敢帮扶。
“刚才是你救了我吧。谢谢你!”在这种看似对峙的状态下,她妄图先拉好一个关系保命再说。
然而那人并未理她,而是把那长萧横到了她的身前。
她这才看清,它的一端悬着一条蓝色的流苏,上面有颗鸽子蛋大的萤绿光泽的夜明珠,而那湖蓝的另一端,则择系在玉泽温润的长箫上。
她盯着它出了神。
她的大脑里不合时宜的盘算着这件长箫的物价,可要比她背包里的那枚长得有点像假货的玉镯要贵的老多老多了。
“风苃,你还真是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