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
盛况带着人去的时候,岑声站在崖边,望着脚下的海水出神。
盛况脸色煞白,脚下生了跟,顿在那里,轻轻叫她。
岑声站在风口,摇摇晃晃。盛况的心跟着提起。
岑声抿唇笑着,很轻很淡,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般自然轻松你来了。
盛况脸色跌青,扫了眼坠在半空的盛非凡,刚迈出一步,被盛誉拉住。
岑声笑,自言自语都这样了,还有这么多人在意你我要不要当众揭开你虚伪的面孔?
盛誉抿着唇角,眼里微微闪动,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颤抖不要。声声,不要做傻事不值得。他不值得你
岑声缓缓摇头是啊。我想忘。想收手,甚至都把母亲安顿好了,就等一切结束可为什么,偏偏是盛憬死了呢?盛况,你怎么能这么的残忍杀了他你还不如杀了我
盛况闭了闭眼,她搞这么多事,大动干戈,就是为了一个死人?
盛况咬着牙,心中苦涩,自嘲的笑了你在怪我?我以为你不计较,原来,这些日子,一直在同我演戏是吗?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告诉你,岑声,他该死。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觊觎我父亲的龙头位置甚至让他变成现在这样子。
盛誉拉住激动的盛况,摇了摇头别说了。
不说?为什么不说?盛况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父亲去世的消息刚一出,他就雷厉风行解决掉四个堂口,那都是我父亲的心腹,他为了庞大扩张自己的势力更是将父亲三个世交好友暗杀掉,冷漠的吞掉了其中各个势力,你觉得我残忍?那他呢?他没有心,霸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甚至强迫你!拿你的家人威胁你让你留在他身边,这些你都忘了吗?
岑声晃晃悠悠,捻去面上的泪,不住地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盛誉,你没告诉他吗?
盛誉顿在那处。
鼻尖一酸,话哽在嗓子头。
自始至终,盛憬从来没有强迫过我,让我做违背自己意愿,甚至本心的事。岑声悠悠脱口他是为了让我有活下去的勇气四个堂口,三条人命皆因我而起。十年前一次偶然,我发现父亲的死另有蹊跷。于是顺着线索偷偷的查。也许是盛非凡做贼心虚,怕我查到什么,他威胁我,原形毕露的他,你知道有多恐怖吗?我一生也忘不掉,那噩梦一般的种种场景。岑声戳了戳心脏,泪眼婆娑这里!只要这里还活着,我就会想起那些肮脏的过去。
岑声缓缓抽出衬衫下摆,微微侧身露出纹身他在我体内移植追踪芯片,就是这儿。我爱你的证明,也是屈辱的象征!他把我当畜生一样的供养起来。你知道他都让我做些什么吗?他要我去陪那些跟着他的兄弟。像个妓女一样,不,也许该说,更像条狗才对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你出国前的那个雨夜,你忘不掉,同样我也忘不掉。在你父亲房里那三个人那噩梦般的一夜。我不停的求饶,不停的求他盛非凡不是人,他是畜生!那天我才知道,我父亲只是想要求个安稳日子,退出盛联,不再替他卖命,他却残忍的设计杀害了他。在我最灰暗的日子里,我最感谢地就是盛憬。他待我很好。外面传,我是他的女人也不过,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护我。十年前是我主动走进他的房里,上了他的床,跪着求他,求他的庇护。他知道我不爱他,也一根我是在利用他,可是这十年,他没有一次,像那些人那样强迫我你看到的那些,只是假象。他所制造的占有欲强的假象。只有这样,才能堵住悠悠众口,当年的事谁也不敢再提。这十年,他的陪伴,他的偏袒,他的保护盛况,你知道吗?你杀掉的不只是一条人命。那是我,仅仅残存的一点活着的希望。
岑声声泪俱下,每一滴泪打在盛况心上。
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
他颓在那里,怔住。
从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后来的痛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