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来世,师父,我定做您所爱的傀儡…&rdo;
&ldo;来世,我们再不分别!月,要记得啊!要记得啊!&rdo;
央…不,是月。丶月此时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女子,露出了轻淡的笑容。他轻轻地张开嘴唇,又慢慢地合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道道金光从他的身体里闪现,形成了一个魔阵。这是束魂咒,将两个灵魂紧紧束在一起,渐渐相互融合。其中一个灵魂会继承另一个灵魂的全部灵力。然后,继承灵力的灵魂会觉醒,而失去灵力的灵魂会随着令一个灵魂的觉醒而陷入永久的睡眠。英之所以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就是因为他一直在施这个咒术。如今咒术已经形成。
师父,您终于来找徒儿了吗?对不起啊,徒儿没能遵守前世的约定…如今还是无法和您在一起…
央渐渐地合上了眼睛,嘴角挂着一丝遗憾愧疚的微笑。然后这个小小的身影伴随着金光的消失,倒了下去。
傀儡师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将木偶人放好后,便向倒在地上的男孩走来。迷离的黑色眼眸中是一如往常的冷漠和残忍。
&ldo;月,你永远都是师父的傀儡,因为师父永远爱你。我们从此不再分离…&rdo;
森林,魔之白塔。
红蓼仰望着血红色的残月,殷红的嘴角勾起美丽而诡异的弧线。
他们终究不能在一起吗?
奇迹,则一直在发生。
☆、part11
青鼎里的瑞脑静静燃烧着,青烟缭绕,幽淡的香气四处飘溢。
书阁里,一个长相严肃的黑胡子老头和一个英俊魁武的青年男子对立地站着,两人的面部表情都显得异常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愤怒的气息。
&ldo;影月,不要太过固执!与皇族联姻,于你于这个家都有莫大的好处!&rdo;黑胡子老头一边重重地拍着青木桌一边愤慨地道。
青年男子却淡淡地道:&ldo;还是那句话,今生我只为君王,只为南和国,绝不成家!&rdo;
&ldo;你…&rdo;黑胡子老头气得浑身哆嗦,一下子重重地坐在石椅上,脸色铁青。
黄木雕门外,一个黑影已在那晃悠很久。影月瞅了瞅门外的身影,厉声道:&ldo;站在门外的人,还不快出来!&rdo;话音一落,那个身影便颤了一下,随即一个青衣侍女端着茶水颤抖地走了进来。
影月瞧了瞧这个青衣侍女,只见她长得一双棕色的大眼,眉目清秀,漂亮得不象是一个侍候人的丫环。他皱了皱眉,顿觉得他与这个女子似曾在哪里见过。不过想到她是府上的侍女,他会觉得眼熟也不足为怪。想到这里,他松下心来厉声问道:&ldo;你站在门外久久不进来是有何目的?&rdo;
青衣侍女一愣,头狠狠地低着,似乎在害怕有人看她的脸。&ldo;回…回将军的话,我…我是害怕打搅您和老爷的谈话,所以…所以才一直站在门外等候着…&rdo;她颤抖地回答。
影月又皱了皱眉,不耐烦地道:&ldo;放下茶水,赶快滚!&rdo;
侍女便连忙放下手中的茶具,连鞠回礼都没有做,便一溜烟跑出了书阁。
&ldo;这些丫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看来夏阳管家又懒惰了!我得找她训斥一顿才行!&rdo;影月不满地愤愤道。
黑胡子老头却一拍桌子,怒道:&ldo;你少给我扯开话题!老子今天就告诉你,你没得选择,必须迎娶娇云公主!婚期就定在两天后!&rdo;
&ldo;两天后?&rdo;影月无奈地笑了一下,满不在乎地道,&ldo;两天后我将带兵出战,恐怕不能迎娶娇云公主了!&rdo;说完他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ldo;与东剑国的战争不才在两个月前刚结束吗?你又要带兵出战什么?!&rdo;身后的胡子老头怒气冲冲道。
他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只道:&ldo;这次不是要出战别国,而是去讨伐本国里的一个被妖族占据的小村子。两天后我便向君王奏请。&rdo;
&ldo;你…没有事管这事干什么?!你…&rdo;黑胡子老头还想怒斥着什么,而影已不见了人影。
院中,月光如水,明月皎洁而明亮。池塘里的白荷在月光下闪耀着苍白光茫,如同那个虚弱的女子在微风下向他招手微笑的面庞。他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他与她一起在池塘里摘莲籽的欢乐场景。可马上场景就变换了,那个女子穿着喜红色的婚袍,毅然决然地投身于池塘,只求一死。他拦下了她,她抱着他大哭,哭得很是悲伤,&ldo;我不要嫁入皇宫!我爱你,我爱的是你啊!&rdo;
他那英俊的脸上蒙上了一成惨败的月光。那双见过无数战场上的杀戮冰冷眼神中透露着迷茫的忧伤和迷茫。他走到了池塘边,拔出了剑。阵阵寒光由剑柄闪到了剑身。虽未挥剑,剑气却已出来,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剧烈地抖动起来。如雪的白荷化成了那个美丽却因消瘦而苍白的面孔。她双眸充满期望,祈求着他:&ldo;影月,求求你,带我走吧,带我离开皇宫。即使以后我们要过着亡命天涯的生活,我也乐意。只求你,和我在一起,陪我终老。&rdo;
月光下,他双目凝神,挥起了寒剑,发疯般的挥舞起来。剑气所及之处,物体皆化为碎片,即使是那坚石所做的假山也瞬间被劈成了两半。他的周围,唯有那一池的白荷安然无恙,仍如女子在风中沉吟,微笑或哭泣。
他想起了昨晚,同样的月光下,那个常年受欺的软弱的女子竟一身黑衣,拿着包袱,灰头土脸的出现在他的房门前。他当时完全被眼前的女子感动了,心中充满了怜爱,恨不得立刻去抱她,吻她,告诉她他有多么爱她。然而他却把这些念头强压在心头,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她已经不再是儿时的白荷小妹。他现在是皇妃,是紫君王的妻子!他望着一脸喜悦的女子,只是冷冷的问道:&ldo;你来这儿做什么?&rdo;
&ldo;影月。求求你,带我走吧,带我离开皇宫。即使以后我们要过着亡命天涯的生活,我也乐意!只求你,和我在一起,陪我终老。&rdo;白荷乞求道,苍白削瘦的的脸上充满了热切的希望。
&ldo;对不起,白荷…皇妃。微臣不敢。&rdo;他淡淡的答道。
他能看到白荷失落,绝望的表情,颗颗珍珠泪如雨般洒落。他心痛,但他只能装做无所谓的样子。因为他是这个国家的将军,是唯一能够保护这个国家,保护紫君王的人。自他十岁被紫君王收留后,他就已经把生命交给了紫君王,交给了南和国。若不是十一年前。紫君王不顾一切地把他从东剑国和北冥国的杀手中救出,他早已入了地狱。是紫君王给了他生命,给了他一个被称为家的地方,给了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他又怎能背叛南和国,背叛紫君王!纵然他知道白荷只不过是徒有名分却不曾被紫君王碰过的悲惨女子,纵然他知道白荷有多么的无辜,纵然他对白荷有万般的怜爱,他又怎可为了一个女子而叛国!
为了避免白荷在做出这般傻事来,为了不与白荷见面,他只好离开皇宫,回到这个他极不愿呆的将军府。
他恨他的义父,恨他为了巴结朝廷而把自己的女儿葬送在了皇宫,亦恨自己,恨自己无法保护自己深爱的女子。于是,这种恨意凝结在这剑上,化成了锋利无比的剑气。